第 3 章

他警惕地用余光观察着那群人的动向，确保一旦有危险自己能先发制人。

但那群男人径直走过粥铺，停在了隔壁的包子铺前，并且二话不说掀翻桌椅砸碎碗碟，气焰十分嚣张。

包子铺的食客们被突生的变故吓得惊叫连连，四散逃离。

“你们做什么！住手！快住手啊!”

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姑娘从厨房冲出来，想要上前阻拦他们打砸店铺，反被其中两人抓住。

“你就是杨老三的女儿倩娘？”

说话的是一个膀大腰圆，左眼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他随意使了个眼色，身边立马有人恭敬地给他搬来座椅。

“他不是我爹！放开我！”倩娘拼命挣扎，想要去踢架住自己的两人却够不着。

“杨老三欠了老子一百两银子，加上利息总共一百五十两。你爹跑路了，这钱我只能来找你要了。”刀疤脸也不和她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我早已同他断绝父女关系！他欠的钱同我有何关系？我没钱！”倩娘心里一凉，猜到她爹这是又借高利贷去赌钱了。

“呵，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今天要嘛你还钱，要嘛你跟我走。”刀疤脸冷笑一声，肥手一挥，示意手下进去搜。

“你要带我去哪儿？！”倩娘被那两人用力按住，被迫跪在他面前。

“自然是把你卖到青楼抵债啊。”刀疤脸倾身捏住她的下巴，一脸淫|笑地打量着她纤细的腰身，“你倒是有几分姿色，看来能卖个好价钱。”

“老大，把她卖掉之前能不能先让兄弟们开开荤？”刀疤脸身边一个小弟说完众人都发出猥琐的哄笑声。

“你想得美，肯定是先让老大享受啊！”

……

那群人的污言秽语传到粥铺这边，让慕云礼拧紧了眉心。

他本想带着花凝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去衙门报官，但小姑娘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粥，仿佛对隔壁的吵闹声置若罔闻。

倒是他们身后的一桌客人看不下去了，一个黑衣青年起身想要去教训那群人，却被同伴死死拉住。

“你做什么拦我！他们这群恶棍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小弟别冲动，你刚来此地，不知他们身份。那是黑龙帮的人，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就是南马镇恶名昭著的地头蛇！招惹不得！”

“他们这是要逼良为娼，我岂能坐视不管！”

“哎哟，我的好弟弟，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去了也只有挨揍的份儿！上个月东边开武馆的郑师傅，就因替人出头结果被黑龙帮的人打废了腿，到现在都下不了床呢！”

“那我去报官！他们如此为非作歹，还有没有王法了！”说着他不顾阻拦就要往外走。

“等等！你以为之前没人去官府申冤吗？但最后全都不了了之，你想想是为何？！”

那位原本义愤填膺的黑衣青年听完这番话愣在原地，随即松开紧握的双拳，又缓缓坐回了桌前，不再吭声。

而那边进屋搜钱的小弟只找到几两碎银子，让刀疤脸十分不满，他一脚将倩娘踹翻在地，对手下喊了一句「他娘的带回去！」，领着一帮人准备离开。

下一瞬，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慕云礼眼前一晃飞身而去，快到只剩下残影。

「扑通」

刀疤脸不知被什么暗器击中腘窝，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紧接着只觉后脖颈一凉，一道冷冷的女童声在耳边响起。

“放了倩娘！”

回过神的慕云礼紧跟着追出来，便看到花凝骑在刀疤脸的背上，那把闪着银光的精致匕首正抵在那人的咽喉处。

“小凝！你别管我，快走！”倩娘看到花凝出手相救焦急地朝她大喊。

刀疤脸到底经验丰富并没有自乱阵脚，他突然向后一倒，同时抽出腰间的两把弯刀朝花凝挥去。

花凝反应极快，向右闪的同时跳回地面顺势一滚，躲开了他的攻击。

但刚起身就见刀疤脸快步追了过来，奈何她手中只有一把匕首，有些招架不住刀疤脸双刀的猛烈攻势，被逼得连连后退，一时失了重心身体向后倒去。

刀疤脸趁势前压，凭借力量差距将花凝的匕首击飞出去，另一把弯刀直直朝她面门砍去。

花凝闪躲不及，本能地闭上眼，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她睁开眼，只见慕云礼不知何时冲到了自己身前，右手高举长剑替她挡下了刀疤脸的致命一击。

少年白衣胜雪如临风玉树，墨发被风扬起，薄唇紧抿，神情凛然，面对比自己高一头的彪形大汉，眼中却毫无惧色。

握住银剑的手指如竹节般修长有力，他手腕一转，剑尖携着凌厉的剑气突然朝对方心脏处斜刺去，刀疤脸试图用另一把弯刀阻挡，却只觉虎口发麻，弯刀被慕云礼的内力震飞，只能慌忙飞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