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
抬眼间就看不见人影,拢住手心暗器,往反方向走去。
她白日盘算借此出府的机会去一趟沈府,可影卫看的实在紧,让她钻不到空隙。
况且这些天,陆诩不让她接触沈府,定然是出了什么问题,今日人流窜急,想找到自己也没那么容易,这点时间,足够她找到沈府。
只是,唯一考虑不周的是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把戏逃脱,若还想观礼绣试,得想好说辞了。
徐令仪点了火折子照亮了半个空巷,僵直的指头也不由暖和起来,脚下踩着软碎的白花花的地,一步一陷,她走的这条道,非但没什么人走动,且离沈府还十分近。
女子在巷中踽踽独行,她不时抬头想着,这样细密的雪,应当是汴京下的最后一场雪了。
行至长市,便灯火通明了,偶有人提着大红色圆灯笼来往,是从街心过来的,一辆车马急急从她面前驶过,她这才看清,对面的雪地里,似是躺着个人,身上薄薄盖了一层雪。
徐令仪心里一‘咯噔’,匆匆跑过去,旁人见了像是觉得晦气,避开很远,她一手拂过那些积雪,里头露出一件单薄的白衣,略有些发黄,她伸出手指触碰上他的发硬的脖颈。
脉弱的几乎没法探到。
还活着。
她试探的推了他一把:“小郎君?”
那人不过的十来岁的个头,被她拢在怀里,眉上的冰晶频频颤动,他想睁眼看看是什么人,可眼皮就像被封上一层蜡,只能哆哆嗦嗦张着嘴。
徐令仪赶忙取下身上的裘服将人裹住,一双手反复搓热捂住他的脸,她朝路过的男人求救,“可否帮忙搭把手?”男人悄摸瞟了一眼,充耳不闻大步逃开。
徐令仪打量四周,弓手舀起一把雪,斜斜点起火折子烘烤手心,眼见那一片冰晶化成一滩水,这才急忙贴着他的唇倒进去,几番下来手掌已然冻的没了知觉。
她想了想,低头抽出身上的钱袋,朝檐下躺在破席上的乞儿丢去,“找个郎中来,剩下的都是你的。”坡脚乞丐一把接过钱,连连磕头,他当知道离这最近的医馆。
徐令仪怀揣着暗器,看着坡脚乞丐跑去的方向,这才放下心,收拢了暗器。
她不信来往的路人,把钱袋给那乞儿于他而言是雪中炭,可人心难测,若那乞儿拿了钱跑,她便再伤他一只脚,到时他自然就要找郎中来治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