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令狐潇?
这次不必回忆剧情,时鱼自己想起来,四百年前的中原,的确有一名气颇望的大门派,掌门人正是姓令狐。
再看那唤作“令狐潇”的少年,手中的剑柄上纹满了花鸟图纹,额中绕镶白玉细抹额,马尾束在脑后,发绳间挂着若干珠玉,加之他身形高挑,再配上那比闻臣还二五八万的神情,就差在脑门上写“老子最大”了。
果然不错。
时鱼印象中的那户门派所在之地,正是以盛产珠玉宝石出名,也因此十分富饶。
“场上这么多人,公子为啥只招这人比试?”令狐潇身后的一个随从悄悄道:“这人一看就是小门户的出来的,到时候无论输赢,传出去有辱二公子的名声。”
“二公子开心便好。”他旁边的人摇摇头,又撇起嘴,示意不要多言。
闻臣也听见了那番话,他修的虽不是正道,却也能耳听八方;抬手将斗笠一摘,又眸间含笑,作承让状道:“说笑了,既混迹于江湖,再按出身论英雄,难道不与武会的初衷相悖?”
“………………”
这是又给他显摆上了…………
闻臣那话一出,周围的看客接连鼓掌叫好,连席间抱着女儿的苏老爷都瞥了过来,像是十分欣赏。
只不过怎么仍不见沈傲天的影子?
他在此处倒还好,闻臣这么一闹,说不定也能引来他的注目,可眼下别说沈傲天,连那什么苏语、婵儿都没见着;时鱼扫视一周,只见场上气氛愈加热烈,还有人嚷嚷着让闻臣二人打起来。
令狐潇扬起下巴,慢慢卸去一身看起来便极其名贵的长袍,偏头向身后的随从说了声,佩剑便让随从接过。
“唰————”
一柄同样镶满珠玉的折扇在令狐潇指间展开。
“阁下用剑,我用扇,不知可有意见?”令狐潇道,言罢,还向时鱼扫来一眼,似乎是看出了她与闻臣是同门,“实在不行,这位女道友也一并加入好了,免得今日之事传出去,旁人要说我下流。”
呵呵。
这不明摆着炫技扬威吗?
他手里那柄折扇只微微一动,若干珠玉便叮琅作响,还要开口,闻臣就出言拒绝,时鱼更不愿主动蹚这浑水,趁着那二人寒暄的功夫,挤入人群,戴上斗笠便朝人潮外走去。
这没什么可看的,大部分情况下,男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的目的只有一个:
————耍帅。
要么便是吸引姑娘青睐。
所以她还是尽快摸出点线索比较实在。
至于闻臣,时鱼本就没抱太大希望,或者说,改变命运这样的事,本就应当是交由自己去做。
出了场地,时鱼试着用“通信阵”给闻臣捎了话,听见那边一阵乒乒乓乓,时鱼便知道他能听见了。
此时街上人头攒动,车马不绝,又是另一番不同于武场的热闹,远处楼阁高耸入云,檐下金钟摇曳,入目尽是红墙黄瓦,宛若雄峰拔地;忽地,一阵对话闯入耳畔,听到一个“苏字,”时鱼下意识认真起来:
“那不是苏家二郎吗?今日是会试,商贾之家又不得入仕,他怎的还在这榜下东张西望?”
“谁知道呢?不过他们家有那姓沈的倚靠,还有什么路子是行不通的?我看啊,就是这二郎不受重视罢了。”
“也是也是,谁叫他有个能干的大哥压着一头呢?”
苏家二郎?
时鱼眼下已将姓苏之人与姓沈之人统统默认为危险人物,闻言便迫不及待去看,果真,前方又是一片人扎堆,还都是书生打扮的男子,全都挤作一团,口里说着什么“会元、贡士”。
这估计是是今年的会试放榜,会试之上,还有殿试,可谓一试定生死。
“中了!中了!”一个青年手舞足蹈,竟忘了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冲出人群,狂笑捶足道:“爹!娘!孩儿有出息了!”
第二名也接着面露喜色,接着便是第三名、第四名………………
书生群中有人欢喜有人忧,群人拥挤吵嚷之际,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青衫少年,垂着头,一看就是没中的落榜生。
他才出来,旁边就迎上一个书童,急冲冲道:“二公子?您这是…………”
“没中。”少年垂眸,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伸出一根食指:“就差一名。”
说罢,他回头,瞥瞥那喜极大笑的魁首,没再多说,书童见人脸色不好,也就随主人在原地候着,转头与不远处的车夫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那车夫所驾的是一辆外观极其简朴的马车,门帘样纹十分素净,就连两匹马也是毛色略逊的小马,唯一惹眼的,也就只有车檐下那绣着“苏”字的吊牌了。
时鱼心想:这又是苏家的哪个人物?
既是二郎,那估计是家中次子,既是次子,那肯定也与苏语是兄妹或姊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