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章
皇帝内殿中,二人给皇帝请了安。
皇帝笑呵呵道:“来的倒是早,没吃早饭吧?”
徐思莼正要回答,宋瑜笑道:“吃过了。”
皇帝道:“那就坐下喝两口茶,醒醒神。”
徐思莼应是,两人毫无默契地一人坐了一边,对坐。
皇帝笑:“怎么你们这夫妻倒这么生分,刚认识啊?”
徐思莼笑:“陛下面前,有些紧张。”
皇帝:“你这小子可从来不紧张,以前还带着你的剑在朕的书房里乱耍一通,打破了朕的汝阳瓷盏。”
徐思莼道:“年幼无知,幸亏陛下替我遮掩,不然回去以后臣可免不了一顿板子。”
皇帝笑道:“你爹也是,年轻的时候横冲直撞,朕倒要看看等他抱了孙子还是不是这野蛮性子。”
宋瑜耳朵有些发红,徐思莼略笑了笑。
皇帝见状也没再提这话题,转而问:“你爹的身体好些了没?”
徐思莼道:“没什么大碍,只是雪雨前后骨头发冷,有些咳喘,都是积年的老毛病了。”
皇帝道:“朕早让他回来,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若非此次这场大病,恐怕他还犟在北疆不肯回来。”
徐思莼道:“刀剑无眼,习武之人哪有不带些毛病的,陛下不必挂怀。”
皇帝道:“罢了,你爹爹也是替你们这些后辈挣路,如今好了,你们都回来,便安排你去翰林院做个编撰,如何?”
徐思莼道:“臣听陛下的。”
皇帝满意点头,“好,你们去皇后那里请安,午膳就在宫里用吧。”
宋瑜道:“儿臣还想一会去虢阳侯府拜会侯爷与夫人,午膳便罢了。”
皇帝道:“也好,毕竟是你的公婆,一会带些药材去,也是一片心意。”
宋瑜和徐思莼又去皇后处请了安,稍坐了一会便出了宫。
徐家夫妇对于宋瑜的造访是意外的,按照规矩公主为君,丈夫公婆均自降一阶,她只需往宫中请安即可。
徐君钺和孙妤弢早早来到门前等候,宋瑜从马车上下来时便见到二人在大门口站着。
宋瑜上前就要行礼,孙妤弢忙道:“公主折煞臣等了,快进来吧。”
宋瑜便也只对徐君钺笑了笑,“本该早早拜访二老的,只是还去皇后处坐了一会,来的有些迟了。”
孙妤弢笑道:“不迟不迟,正好赶上午饭。”
几人说笑着到了饭厅,孙妤弢给宋瑜递了个手炉,吩咐侍女多加了几盆碳火。宋瑜愣了愣,笑道:“多谢夫人。”
饭间宋瑜温柔得体,也不端着公主的架子,孙氏夫妇都对这个儿媳很满意,倒是其乐融融。反倒是徐思莼没什么话,一味吃着饭。
宋瑜给徐思莼夹了一道糖醋鱼,他放在一边久久没有下筷,孙氏夫妇对视了一眼,孙妤弢道:“思莼怎么不说话?”
徐思莼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不是娘说的么?”
孙妤弢被噎了一嘴:“公主屈尊降贵给你夹菜,你怎么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公主?”
徐思莼看了孙妤弢一眼,随即回夹了面前的糖醋鱼给宋瑜,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孙妤弢顿时无语。
宋瑜忙开解道:“父皇方才说叫他转去翰林院,他想必正发愁呢。”
徐君钺道:“有什么可愁的?他老爹刀枪剑戟里闯出来的功勋白给他一个爵位,如今坐在翰林院里,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他还不乐意了?”
宋瑜道:“翰林院事务其实也繁杂得很,思莼究竟习武更多,或许有些不习惯。”
徐思莼忽而嗤笑了一声。
徐君钺早看不惯他那冷淡模样,暴脾气便上来了,“公主说话你笑什么呢?”
孙妤弢暗暗掐了他胳膊,示意儿媳还在此处,别第一次吓着公主。徐君钺这才瞪了徐思莼一眼坐下,继而笑眯眯地对宋瑜道:“北边我和他母亲没空管他,他只有一个妹妹,因而在家里横惯了,公主莫要迁就他。这臭小子的脾气就该好好管管。”
宋瑜笑道:“不会,对了,怎么不见妹妹?”
孙妤弢道:“因为不知公主会过来,思卢吃了些药便睡下了,她一贯身体不好,待会公主稍作休憩,我去喊她见过公主。”
宋瑜道:“那就别打扰她了,下回我再接她去府里逛逛。”
吃过饭后孙妤弢领着宋瑜逛了逛侯府,宋瑜怕冷,也有些困意,因在偏殿休息。
孙氏夫妇笑着从偏殿走出,孙妤弢便掐着徐思莼的耳朵往书房去。
徐思莼皱着眉,“娘你做什么?”
孙妤弢道:“我倒要问问你做什么,公主屈尊降贵登门拜访,对我们亲敬有加,给足了你面子,你今日可倒好还摆起架子,拉着张臭脸,你要上天啊?”
徐思莼道:“我哪摆臭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