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
这雨开始有点节制了,断断续续,忽停忽落。
星期天六该是休息日。对于有在建项目的地产公司来说,所谓的星期天只是一个字面上的名称罢了。
每天都是工作日。
周成资7点55就出现在35楼的电梯厅。
同时,简亿和杨超杰一脸麻木的坐在会议室电脑前。
会议室的百叶帘被放下来,遮住了一早的天光,室内的光线有点昏暗。
杨超杰叼着烟,一手快速操作着鼠标,一手按着各种快捷键命令,屏幕里CAD十字光标已经移动得快飞起,面前的烟灰缸就差点就溢出来。
简亿在杨超杰边上,她还是昨天从机场赶来的打扮。
机器正在计算新方案的户型日照情况,不同颜色的数字代表着不同的日照时长,一排排数字,前随着计算结果显示在屏幕上。简亿低着头看着计算结果,显示器的光亮应在简亿脸上,睫毛的阴影映在下眼睑,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阴影还是熬夜熬出的黑眼圈。
简亿听到推门声响抬起头来。
“周总,早啊。”她笑起来眼睛总是弯弯的。
“新的方案排得差不多了,早上过下户型和总图,确定下细化方向了。”
因为熬了通宵的缘故,昨天下午梳得整整齐齐的高马尾已经有些松开了,几缕刘海落在额前。那些碎发散落在额头,稍长的就盖在她的睫毛上,随着她说话发出的气流,一跳一跳的。
“好。”周成资虚掩起会议室的门,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还没迈开步,就和老王撞了个满怀。
“哎,不好意思,周总,早。简总说是要吃楼下早餐摊的花卷。”
老王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满当当的装着豆浆,茶叶蛋,包子和花卷。
周成资点了下头,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的窗户朝南,凉风夹着细密的雨丝从窗户飘进来,令人清醒又沉迷。
一切保持着周成资昨天离开时的样子,一切都是井井有条,桌面除了一台电脑外,就没有多余的物品,桌面不带一丝灰尘,不锈钢的椅子把手上甚至连一个手印都没有。
周成资站在窗边,从高处望去,可以模糊的看到二期现场散布着几台地勘勘探机。
虽然还没有正式签订工程合同,方达集团已经开始了项目的前序工作。
在签完购地确认函的当天下午,简亿马上就安排底下的地勘院,进场勘测。
手脚还是挺利索的,周成资想到。
他吸吸鼻子,隐约闻到一股五香酱油味,四下看看,发现自己的衬衫上占到了点棕色的东西。估计是和老王撞到时沾到的茶叶蛋汁水。
周成资走向休息室,打算换件衬衫。走到门口,才觉得不对,又调头出了办公室,往公用的洗手间走去。
他经过会议室,门半开着。
会议室东面的百叶窗被歪歪扭扭的半拉起了,雨天昏暗,光线被百叶帘一遮,基本也没剩什么了,室内只剩下显示屏闪烁的光亮。
方达三人组貌似讨论方案。
老王穿着条及膝的沙滩裤,靠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手里的计算器按得噼啪响。
杨超杰盘腿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鼠标悬停不动,一手夹着跟还没点燃的烟,皱褶眉头在在思考什么。
简易还是昨天的打扮,上臂撑在会议桌上,整个脑袋侧卧在胳膊上,背对着会议室的们,面向着杨超杰的屏幕,一只手在图纸上比划着,咬了一口的花卷被另一手拿着,悬停在空中。
周成资顿了顿,便径直往卫生间去了。
衬衫上溅到的茶叶蛋汁水,用水搽好像没什么效果,污渍越晕越越大。
白衬衫烫的笔挺,顺着平直的肩线,半贴着肌肉束进黑色西裤里,形成一个漂亮的倒三角,只是在胸口处有一块浅棕色的污渍,像伤疤似的,带着点狰狞。
周成资有点烦躁,他把纸巾一甩,从口袋里模出根烟,点上叼嘴里,往申斌的办公室去了。
申斌是周成资的在英国的同学。
确切的说,他们读的不是同一个大学。周成资在爱丁堡,申斌在伦敦,听惯了字正腔圆的伦敦音。申斌在爱丁堡旅游时,浓重的苏格兰口音,让他短暂的失去了与外界交流的能力,周成资恰好经过,顺路拉了他一把,从此申斌便称周成资是自己的患难之交。。
申宾按着前台秘书打卡时点踏进办公室,被一屋子的烟味熏得后退一步。
周成资一脸阴郁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开口就说:
“拿件衬衫给我。”
“你自己的呢?”
“房间物业在打扫。”
“打扫什么?”申斌刚想多问,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简亿发来的微信。
申斌晃了晃手机,屏幕显示着微信对话框:“走吧,会议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