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阿渺，我终于找到你了。”

钟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喉头哽着，发不出一个音节。

“是你吗，我好想你......”

钟渺湿了眼眶，他不想被路过的行人看到，快步走进教学楼黑黑的楼道里。

背靠着墙，钟渺似乎卸下了所有的力量，他握着手机，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何其，你好吗？”

那边停顿了一下，欣喜地回答；“真的是你，阿渺？你刚才不说话，我以为我又要错了。”

“你一直在找我？”钟渺淡淡地问道。

“是呀，你这个小混蛋一声不吭就走了，电话换了，微信，□□也不登录了，我联系不到你，就跑去你亲戚那边问，他们也说不知道你搬去了哪里，我很伤心，就在旅馆里喝酒不回家，我爸妈就说你留了一张纸条给我，叫我专心学习，去考伯克利。他们骗我说你妈妈怕工人们来骚扰就带你去美国了，我真蠢，我看了那张纸条是你的笔迹就信了，我考了伯克利，可是美国没有你，那边的高中大学都没有你，后来我妈才告诉我你没去美国，我......你不能想象再次失去希望到底是什么感觉，那感觉仿佛是看不到未来。”

说到这里，何其吸了吸鼻子，钟渺的眼泪也无声地滴下来落在黑暗里，他的手紧紧握着书包的肩带，似乎只有握紧什么东西才能缓解自己胸口闷痛的心脏。

“对不起，其哥。”

“我一直想我的渺渺多么可怜，在最难过的日子里，只能自己孤单地抗下来。为什么呢，非得断掉一切，连我也要丢掉，后来我想也许你是不得已，既然你丢掉了过去，那么我就等等，等你好了来找我，后来你一直不找我，我就托大家找你，”说到这里，何其轻笑了一下，“我们渺渺太好看了，有人在贴吧偷偷放了你的照片，因为点击率过高，就被咱们班顾媛媛看到了，告诉了我，然后，我问了那个上传的人，我说是你的高中同学，她才告诉我你的信息。”

钟渺叹了口气，用手背蹭掉面颊上的眼泪，语气恢复淡然。

“何其，你现在考上了梦想的学校，以后好好弹钢琴，好好做音乐，未来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钢琴师。我，我现在去不了美国，以后也不会去美国，我们俩的路早就不一样了，谢谢你还惦记我，但是，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何其僵硬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我，我可以回中国，假期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学校毕业了我也就回来了。”

“你毕业后去哪里不关我的事。何其，我们两年前就分手了，现在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不想被打扰。”

钟渺的声音很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越来越喘不过气的呼吸仿佛在抽干他所有的力气。

“渺渺，你，你不喜欢我了？”何其的声音紧张又无助。

钟渺仰头闭了闭眼，一串泪珠滑落下来，“嗯，不喜欢了。”

周六上午，四个宿舍的联谊活动开始了。大家一起打车到樱花公园门口，到门票处租了小船，男生女生就各自分配一男一女坐上了划艇，男生负责划桨，女生负责拍照，本来安静的湖面顿时多了欢声笑语。有调皮的男生捧一把水故意撩过来，更有胆子大的划着小船相互撞来撞去，惹得女生紧张不已，水泼的更凶了。

钟渺戴着鸭舌帽，船桨在手里慢慢划着。遇到泼过来的水也偶尔笑一两声，慢慢躲开。对面坐着的女生梁燕洁是班里的支书，北方女孩，五官端正秀丽，性格却十分直爽。她泼了金多多一捧水，就叫钟渺划远一点，躲过一轮攻击。

天气晴好，衣服湿了也不会冷。

梁燕洁看了一眼钟渺，手指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眼睛红了，还有一点黑眼圈，是没睡好吧。”

钟渺不置可否，“熬夜了。”

“男生打起游戏来就是爱熬夜，这样对身体不好。”

钟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梁燕洁接着问：“你都打什么游戏？”

钟渺想了一下：“DOTA。”

“哦，那我们下次一起玩呀，我也爱玩DOTA。”

钟渺笑笑，“他们追过来了，还要往远处划吗？”

上了岸，他们又骑着自行车去湖的另一边大草坪上野餐，滑草。

分配自行车的时候，钟渺拉过孙宁，“我跟你一组。”

孙宁平时也是个比较闷的人，在宿舍里他比较喜欢钟渺安安静静的性格，接触得久了，他知道钟渺是真的不喜欢被一群女生打扰，所以体贴地和钟渺骑了一辆二人车。

钟渺在他后面默默蹬着车，孙宁问：“你这几天老是失眠，怎么了？”

钟渺回到：“失恋了。”

孙宁惊讶地回头，钟渺的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你之前谈过女朋友啊？那你单身了就跟梁燕洁处着试试呗。支书人挺好的。”

钟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