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你痛快

所以他的意思是既然从一开始她就不在乎，现在又在矫情什么吗？

这一番解读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抽在她脸上，倒不是觉得有多痛，而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愤之感。

凌黛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真的挨了一耳光似的，连眼睛里都弥漫起薄薄的水雾。

“是啊，我何必要跟你计较！横竖对彼此来说，你我都是工具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工具人抱有过多的期待呢？”

凌黛说着抬起手示意他离开，“你走吧，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魏昭只觉得心肝五脏都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疼过之后又是一种被油煎过的焦灼感。

以前他只觉得她娇气却不傲气，慧黠中也带着几分天真，善与恶在她身上没有太清晰的体现，但总归是个软乎乎的性子。却没想到她也有这样能戳人肺管子的时候......

魏昭气极反笑，眼底似乎掀起了诡暗的浪涛，“我什么时候当你是工具人了，你就是这么看待我的？”

说完这句话，不光凌黛愣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惊了。

原来他更担心的是被她误会，甚至来不及去计较她是不是把他当做工具人。

凌黛其实有些转不过弯，以致于神情都陷入了迷惘。被蒙在鼓里的人明明是她，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她还生气？

还有，他不承认把她当工具人，那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以魏昭的脾气和性格，哪里是那种被人驱赶还赖着不肯走的？就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也从不是那种能容忍别人冒犯和不客气的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偏偏就没有动，脚下如同生了根似的，就那么站定在她跟前。

他看着神情迷惘中透露着几分委屈的人，心一下就软了，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就算要赶我走，我们也得好聚好散呐，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交代？”

凌黛抬起头与他对视，他专注的目光和诚恳的姿态渐渐平复了她的情绪，心口处竟弥漫出一股奇异的热度。

见她端坐在那儿虽然不看他，但肢体语言并不像先前那样处处流露出抗拒和排斥的意味，魏昭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我叫魏昭，魏颗结草的魏，天理昭昭的昭，这是我的真实姓名。我来自沣城磐石基地，这一点之前跟你坦白过......”魏昭一面说着，一面不忘观察凌黛的神情，她若神情有异，他便会适时停下来。

凌黛细品了一下这个名字，想着以前也没觉得“卫照”这个名字不好，有了对比倒觉出了一些差距。

“都说磐石的首领很神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话说得酸，实际连凌黛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藏得很深。

魏昭报之一笑，“我没在别人面前表露过身份。”

凌黛总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让她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然后故意恶声恶气地说：“你就不怕我宣扬出去，坏了你的好事？”

魏昭低笑一声道：“你会吗？”

凌黛心头一颤，故作镇定地说：“怎么不会？你别忘了，我跟你们磐石有嫌隙！”

是了，还有这么一桩旧怨呢！

想到这个凌黛粉面含霜，一双美眸中似有灼人的焰火在燃烧，这样的她就像是雪中怒放的红梅，清冷中带着热烈，是萧索的世间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魏昭对上她的眸子，再也挪不开眼，“磐石出了败类，是我失职失察。我现在当面向你致歉，其他补偿你只管提。”

听他这么说，凌黛气也消了一半。刚想说人她该杀的都杀了那件事就先揭过，可这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你们磐石通缉我来着，是你下的令吧？”

魏昭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扶额叹息道：“是我的错，我没有搞清楚原委。”

见他这样，凌黛觉得有些解气，便拿捏着这个继续道：“有句很俗套的话，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呢？我不欠你的，你欠我的可不少。”

“是，我欠你的。”魏昭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

凌黛眼里有一丝满意之色，“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管理者未必个个都管得过来，但那些异能者走出去就代表着磐石的形象，你觉得经历了那些，我对你乃至你的基地能有什么好印象？”

魏昭闷不做声，神情异常的凝重，心情也说不出的阴郁。

她说的没错，自上次从留影石中看到那些画面后，他就为之而感到愤怒且羞耻。一粒老鼠屎能坏一锅粥，更何况A07小队很有可能不是个例......

有些误会是可以轻易解开的，但有些事根本称不上是误会。

他并非多么高尚的人，但作为一方势力的掌舵者，至少要维持某种程度上的公平正义。

基地内部异能者犯下的错，他绝不会包庇。然而让他愤怒的不过是基地成员的不守规则不讲道义，触犯了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