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骨做杯饮尽仇血
吾的述说起经过,义父是医者两人从中原来,自己从小病弱家中从商旅口里知晓雪域泉眼之水可治病,就托义父带她在圣水节时前往灵泉。
到的日子早了些,便寻处院落住下,昨早义父出城进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些药材,人走后不久一妇人闯入屋内,困住她嘴里一直念叨些听不懂的话,起初以为是疯子等义父回来赶走就是,哪曾想天黑后妇人却要杀她,就是后来大家闯入时看到的景象。
仿佛要被戳破心窝的画面还在眼前,她睁大双眼呜咽着再说不下去,挥舞着的手臂露出布满淤青的肌肤,想来是被虐打过。
两男子对视一眼,这小姑娘身上的伤病捏造不得,昨夜破门而入时那妖妇欲剜其心的动作也不假,车夫口中说她与一男子同行的言论也无出路,只要寻得那出城的人对上口供即可。
“带她下去,传令寻人。”武将装束的男子吩咐道。
吟长被扶下去还是安置在醒来时的房里,炉火烧得旺,她正抱着双膝坐床上发呆,侍女没有离开瞧着其心惊胆战的模样并未起疑。
“这位姐姐,那想杀我的人是谁。”吟长还不知何豫的身份,想着从旁打探打探。
“这话可不敢瞎说。”侍女见她吓的不轻,被虐打又差点丧命很是同情,准备提点几句。
“那她被……被抓到了没?会不会再来找我?”吟长往床塌内退去生怕再遭毒手。
“姑娘请放心人已经畏罪跳了城,我早晨在外奉茶听到两位大人说,祭司殿已将其尸身收拾去。”许是为了极力安慰吟长,侍女把偷听来的恶人孽报一一说予,却听得人心头悲凉。
“姑娘该吃午饭了。”
“姑娘该用晚饭了。”
“姑娘该歇息了。 ”侍女一日里都不曾离开吟长身边,除了提供些吃穿更多时候静静做女红瞧着年岁也不大。
身上的衣物全被换过,她随身也没带着什么东西,只是前几年爱招惹些街头恶霸,自己武力不及时留点后招,在银制镂空的手链中藏着迷药日日带着。
夜里外头寒冷,吟长看看桌前被她下了药正呼呼睡着的侍女,确定其不会醒来后用剪子绞下一缕发丝护着烛火在门前焚烧。
义父养有识香鸟可闻香寻人,以前她贪玩不回家只被义父抓住过,但赤离城天气寒冷多少影响了鸟儿的辨识,她燃发能助识香鸟一臂之力。
果然天光将明时义父潜进府来,换了侍从服饰把她放在背篓里,混进清晨采买的队伍出府。
他们走后一人闪身入了府中主院“少爷,他们走了。”
“下去吧。”黑衣少年一夜未解衣,手执笔绘着案前一枝雪莲。
今日落雪愈发的大,城外山臂上一方空旷处吟长三人望着脚下不远处的赤离城。那里王权赢过真挚情爱,胜过骨肉亲情,可怜那个一生为情的女子终了连埋骨之地都难寻,义父找过何姨尸身可宫中守卫森严,只能先出城他日遣族人再来。
何豫在与吟长相处的最后那日里燃蓍草通灵媒,以血为介用灵力为她续命,其早知启阵灵骨必有感应,仍存了必死的心救她。
非亲非故,一命换一命,这样的恩情她要如何还。
身旁小童将手伸到吟长掌中,他心里极度牵挂母亲却仍想安慰这个看起来凄入肝脾的姐姐。
迎着山里刺骨的寒风,吟长牵紧小男孩冻得冰冷的手红了眼,她亲眼所见何姨为护自己死得何其惨烈,却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此时眸中蓄恨愤然道“他日必人骨做杯,饮尽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