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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幼年时。
那会儿她是个小流浪汉,无家可归,没有亲人,饿得发懵,连路边的狗都离她远远的,怕她发起疯来把它们炖了。她唯一的住所在巷子里的垃圾箱旁边,那里铺了一层从泥沼里捡回来的毯子。
暴雨夜晚,她用几个垃圾袋简单盖了个洞,在里面睡得很沉。
直到深夜,深暗无光的巷子被一个骇人的声音打破寂静。路灯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半死不活地闪着。花槿被吵醒,她从潮湿的垃圾袋中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巷子外头的路灯。
一个戴着黑色宽檐帽的男人正站在路灯之下,整个身子隐入灯下黑。他朝前方伸出手,手的最前端被灯光照耀到。
他手中拿的一把戴着□□的枪。
花槿当时年幼,也没有人教过她常识。她并无危险意识,好奇的大眼看着前方的场景。
男人的脚下躺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起来刚死去不久,连死亡都抹不下脸上的红润,浑身散发着十里街外都能闻到的酒臭味。他僵硬的手中死死抓着一个黑色保险箱,箱子的锁扣被开了一枪,整个箱子炸开,露出之中的一沓又一沓脏钱。
红彤彤的钞票,看得花槿眼睛都直了,也就忽略那缓缓对准自己的枪口。
倾盆大雨忽然骤停,转而挂起了一阵罡风,将红票子卷入空中。她顺着漫天飞舞的钞票往上看去,那个隐没在飞舞的金钱的后面的男人正直直看着她。花槿眨了眨眼,经历过生死的潜意识遇上彼时还是孩童的心智使她下意识回瞪,用自己的额头对峙他的枪口。
那人疑惑歪头,良久,他忽然动身,穿过那仿佛野蜂飞舞的红钱,走进光明中,几张红票子落在他肩上,鬼魅又邪气。
他穿着华丽的黑色风衣,隐入帽檐之下的脸看不清样貌,每一寸动作都像是被尺子刻量过的一样,彰显着主人的贵气与不伦不类。高大的身影沾染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散发着让人闻风丧胆的肃杀之气,慢慢走近角落里的垃圾堆,还有那个坐在垃圾堆中间,穿着简陋的粗衣麻布,满身污渍的花槿。
他在花槿面前停下,对着垃圾桶伸出手。年仅六岁的花槿竟然不怕生,抓过他的手。
男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花槿站起来跟他走了。
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雨,此时,真正的花槿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黑处看着年幼的自己从黑暗中走向跟深的黑暗。
她在梦中一遍遍经历这个场景,好像入了九转轮回,永远都转不出来。就在她又要经历一次这个场景时,窗外喋喋不休的鸟儿终于将她从梦中惊醒。
花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身上的丝绸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她身上残留着刺鼻的中药味,嘴里也苦涩难忍,也不知道被喂了多少碗中药。
周遭像是古代大家小姐的闺房,档次看起来比宋问老婆的房间高了不止几倍。花槿掀开厚实的丝绒被子,踉踉跄跄地走下床,给自己倒了水。冲散了嘴里的苦味后,她打开窗户,天空刚露出点鱼肚白,清晨朝露的味道飘散了房间里的中药味。
花槿有些惊魂未定,神色还有点恍惚。不知是受伤的后遗症还是没从那个梦中回过神来。她无法控制地回想起那场真实到令人恐惧的梦境,思绪纷飞,心思紊乱到无法克制。
那是她幼年时的事了,也是她复杂的一生的开端,为她一百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埋下了伏笔。
而她与梦中的那个男人,要说起来,和这个世界的她与反派的故事相似。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将六岁的她从肮脏的垃圾堆带进纸醉金迷的世界,一手将她养大,亲手培养她的性格和举止。她身上的一切几乎都有他的影子。她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是一只纯种的笼中金丝雀。
他培养她成为一个杀戮机器,来获得更多的利益与权力,利用完后就毫不犹豫把她抛弃,却没曾想,她早已加入警方的阵营。
那人比这个世界的反派要狠得多,也疯得多,让花槿冥冥之中觉得,如果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是他,或许世间权势早已被他疯狂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将最后知道她身份的人杀害,将她彻底拖进深渊。她一气之下走进警局自首,也被关进精神病院。
判决的那天,那人忽然疯了,屠杀了整个精神病院,只为了带走她。可她却在腥风血雨中走向外头,迎接匆匆赶来的万人军队,也见了这辈子见过的最后一次太阳。
【恭喜宿主,昨天获得七积分,总共拥有十积分!】系统感知她恢复意识,在她脑海中放起烟花。
花槿被这脑海中无限放大的爆炸声吓了一跳。她差点忘了现在是另一个世界,身边还有个话痨系统。她像是记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当机立断道:“花五积分,玩一次转盘。”
面前浮现一个屏幕,她按下中间的按钮,屏幕忽然开始旋转,停下时消失不见,一本书取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