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木偶暗藏玄机(下)
先无光的眼神在此刻被点燃。
裴初自:?
即使她看不见,但也能感受到有异样的狂热落在自己身上。
“把他还给我!”
诡异幼童稚嫩的尖叫十分刺耳,张牙舞爪扑过来时原本死气沉沉的一张脸完全扭曲、充血,殷红的血迹在眼底若隐若现,近似非人。
罗羽生浑身汗毛竖起,毫不恋战,转身就跑。
然而那小孩的速度快的出奇,短短几瞬居然就窜过来猛地攥住了他的手。
“滚开!”
罗羽生涨红了脸,一边躲闪那小孩另一只探过来的手,一边使出浑身力气甩开他。由于还有重伤在身,来回之间,他的一身伤口又裂了一大半。
血色逐步染红了小竹帮他换上的浅色衣衫,然而血腥气似乎使那小孩更兴奋了。
周围的行人从未见过如此渗人的场景,不少人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犹犹豫豫地要不要出手。
混乱之中,那小孩一手抓住了裴初之的一只腿。一股阴湿的腥气自他那边传来,直冲的裴初之发昏。
这什么攻击?
裴初之怕挣脱牵掣时甩掉宝贵的木腿,于是干脆一翻身坐到了那小孩的胳膊上。
她不悦地用短小却坚硬的木手指拧起一丁点皮肉,狠狠一拧。那该是十分尖锐的疼痛,因为那一小片肉几乎被生生拽下来!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裴初之成功被甩出了战局。
“住手!!”
一个沧桑的声音传来,像是一个简短而强大的咒语作用在了那小孩的身上。在声音爆发的那一刻,他短暂地脱离出了疯魔的状态,再一次眼神空洞,呆呆地站在原地。
趁这会功夫,周围几个胆大的妇人也以借来了扫帚,干脆利落地将那疑似失心疯的小孩划拉到了一边。
这一划正好使他落到方才犹豫的几个大汉跟前,又引来了些许的骚乱。
“借过借过,实在对不住,对不住。”
一个面容沧桑的男子飞快地将挂着长黑布的竹斗笠按在了那小孩的头上,眉间川字纹似刀刻上去一般,然而却又不断在神色不满的大汉们面前赔着笑,又悲又喜的滑稽面容透着说不出的心酸。
那小孩始终呆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无关了。
此时,一场闹剧似乎终于要落幕。
罗羽生半跪在地上,颤抖着喘着气,大片血迹十分吓人。
“小兄弟,我嫂子已经帮你叫云木堂的人去了。你算是运气好,这都仪城最好的医馆就在咱茶马街。”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女子给他递过去一小节装满了水的竹筒。没想到罗羽生反倒像是听到了什么豺狼虎豹要来似的,挣扎着站立起来就要走,差点把水也给打翻。
不过他刚走了没几步又停了,在身上摸了一番后终于才瞥见了静静躺在地上瞪着他的木偶。
那边刚安抚好围观大汉的沧桑男子本欲亲自扶罗羽生去云木堂。谁知在顺着目光看到木偶的那一瞬,他的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啊!是那邪物!”
是悲怆,也是愤怒。
罗羽生见情况不对,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飞快捡了木偶便寻了个人群中的缝隙钻了出去。
“啊!我的儿啊!你为何还要这邪物!”
那男子并未起身追罗羽生,绝望地锤了几下呆愣的小孩后便哭倒在地。但那小孩只是缓慢地将头定向罗羽生离开的方向。
事件的中心裴初之此时被罗羽生紧紧抓在手里,圆圆的木大头在前进的过程中米猛烈地颠着。
她脑海的所有画面都被这动静搅在了一起。
罗羽生对她的执着,那小孩对自己的执念,中年男子怒视她时的绝望。
这个木偶身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一边裴初之还在复盘方才的闹剧,而她所思考的现场,除了那对怪异的父子还停留在原地,所有的行人都早已继续自己的奔波了。
在被整条街抛弃的角落,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将一方叠得很工整的月白棉布方帕递到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面前。
中年男子满心酸楚地抬眼,只见面前这人气质温温和和,极为漂亮的眉眼也遮掩不住淡淡的贵气。
“呜呜,这位贵人,救救我儿吧。”
闻在野扶住又一次崩溃地中年男子,声音稳重道:“我们会尽力的。你先带着孩子,随师兄弟回云木堂吧。”
“师兄,那咱今天还找吗?”一旁的绿衣师弟艰难地扯了扯手里的狗绳,绳子另一端的蓬松小花狗正疯狂地原地画圈。
闻在野接过狗绳:“你们带病人回去,接下来我一个人找就行,若是找到了再给你们发信号。”
原地画圈的小花狗在繁忙之中抽空瞟了一眼,恋恋不舍地放弃了画圈,转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