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腌臜心思

春去秋来，白驹过隙十四载。

“姑娘，姑娘……”陈国公府的花园内，一青葱稚嫩的小丫鬟，小心翼翼地，也敢呼得太大声了。

“姑娘……额”话音刚落，从天而降一个黑色果粒，轻云仰头一看，只见那绿色相辉之间，青碧色的衣角在此间若隐若现。

“姑娘，您怎的在此？正开席，您要是不去，被四奶奶知道又要借机刁难您，趁时辰还早，咱们脚程快些，定还能赶上。”轻云着急道。

只见那仰躺在树杈上身影挥动着胳膊，“也就她整日里看不懂眼色，满屋子那么多人，谁不巴望着我在那别庄老死也不出一点事非动静，她倒好，叭叭地将我接来，美其名曰所谓的‘过节’，还不是以此威胁。”

轻云不知内情，只当是当年四老爷办了错事，养了外室不说，还纵那外室闹到了家门外，还死活要把人给纳进门来。这国公和国公夫人也甚是疼爱宠溺幼子，不顾已然怀孕四个月的四奶奶，将那人接进府来。

而那人就是之后的青姨娘，如今北院阁楼里管着的疯女人。

要说这青姨娘亦是手段了得，进府后与四奶奶之间斗得是天昏地暗。这四奶奶好歹是闺阁女子，始终是顾及几分家族脸面不敢做的太过，亦碍于正妻的派头，每每拉不下脸。所以，此次被青姨娘气得不轻。

而后，竟在怀胎八月的时候流下一成型男胎。当初，缓过劲来四奶奶是想要一手将青姨娘摁死，为死去的孩子报仇的。

但不知怎的，后面国公府与四奶奶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青姨娘安安稳稳待到生下了孩子后才被以疯病之名关在了北院阁楼之中。

这之间，要说国公府与四奶奶之间没有达成什么协议，谁也不信。

所以这些年，每次四奶奶吃了亏心中气闷，便会将住在庄子上的九小姐接回府中小住两日。

“姑娘还是别说了，四奶奶的心眼儿最是小，若是被其他人听到传入她的耳中，还不知又会想到什么法子来折腾您，您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咱们忍一忍，待过了这两日，四奶奶得偿所愿定会派人将咱们送回去，到时候奴婢给您做您最喜欢的芙蓉糕可好？”

薛氿双眸微垂，瞥了眼树下的小丫鬟，看她苦口婆心地模样，忍不住轻笑，道，“轻云你小小年纪，怎的跟阿杏似的，嘴里唠叨个没完。要我说，也就别管，这回也不消等上两日，你且看着，不出今日定时有人急不可耐地送咱们回去。”

“嗯？”轻云虽心中感到奇怪，却也不会多问。毕竟，自家姑娘自小便很有主意。

树上的薛氿揉了揉自己的这张脸蛋，内心深处充满了苦恼，前些日子她不小心撞见她那便宜外祖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祖父和世子也就是她大舅舅，如今她唤作大伯的人，在花园的一幽暗处交谈。

“父亲，今日四弟妹又使性子将庄子上那位接了过来，儿子无意之间见到，那张脸长得竟有六分与……相似”姜世子皱眉，说完这些手心皆是汗，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家父亲的脸色，试探地道，“父亲，这张脸若是被有些人瞧见，怕是要引起祸端，不如咱们……”

躲在不远处的薛氿，恰好看到了自家便宜大舅子抹脖子的拿一下。

“……”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薛氿摸摸自己地脸，还是苟住吧。自己那老爹听闻是个暴戾的性子，虽有励精图治，但手段狠辣，最喜欢的便是抄家灭门，就是言官撞柱相劝，他都能笑看，又是来了性子还得说上两句“鼓励鼓励”。

对此，薛氿真不敢奢望真想揭开之后，自己能不被姜家牵连。毕竟这年头，公主也不大值钱，跟别是个没有母族依靠，生母又犯有大罪的公主。

而且，掉包皇室血脉，以平民充当皇室意图染指皇位，往下了说是私心作祟，但往大了言道，便是意图造反。

造反，这可是株连十族的大罪。

薛氿还真没把握，那便宜生父到时候能忆起自己亦是受害一方。要不然，弄得一道下狱，自己倒是真的冤了。

薛氿猜的不错，没一会儿，国公府的管家便亲自来了，也没拿什么东西，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将薛氿从西边的角门送出去。

薛氿坐上蓝布小驴车内，看着轻云扁着嘴很是叹息地看着一路上都城内繁华的街道，“也不知是被鬼撵的不成，怎的那么急？”

薛氿也从那一阙中看到声势浩大的仪仗，像是回应轻云的话，也像是自言自语，“鬼撵不鬼撵的我不清楚，心里有鬼才是真的。”

因为避让，薛氿的驴车自然停了下来，这下轻云更是掀开整个车厢帷幕，驻足。

“姑娘，这是哪家贵人竟然这么大的排场？”轻云非家生子，五岁时被卖进国公府内，半年不到就因为话多被嫌弃，然后就被打发到薛氿身边伺候。所以，轻云虽是在后面的几年里也粗略见识过国公府内的滔天富贵，但外面的奢侈迷醉，却鲜有接触。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