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吧，送你回学校。”

黎渡发动机车，井婴坐在他身后，比前两次爬上机车的速度快多了。

黎渡听到身后井婴小声地询问：“你难道不上学吗？”

黎渡沉默了几秒，坚定地说，“我请病假了啊！”

井婴：……

你这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谁生病了还把机车开得飞起？

井婴一脸黑线，她没想到黎渡这么会睁眼说瞎话。

回程的路上，天气更热了几分，下方地气蒸腾，上方又有太阳灼烧。

如果井婴没有学过物理，她恐怕会怀疑下一秒地球就要膨胀得爆炸了。

南城中学门口有一条长长的斜坡，两边都是一些快餐店和文具店。

这个时间段人还算少，等到了下午四五点时，返校的学生就开始多起来了。

黎渡将车在斜坡前停下，示意井婴下车。

井婴却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甚至低着头，猫耳朵刮蹭着黎渡的后背。

“能送我进去吗？”

黎渡疑惑，“你这是想让我回去上课吗？”

井婴轻轻摇了摇头，视线穿过黎渡的身侧，落到前方路边坐着的中年男人身上，又恐惧地收回。

“不是的，你送我进去，我就告诉你。”井婴的语气里带了点哭腔，又很着急。

黎渡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么着急，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黎渡想着反正都送到校门口了，送进学校也不算远。

耗的也只是话包子贺西良的油。

“坐好了。”黎渡提醒她。

下一秒，机车轰轰地驶到校门口。

井达看着制造出轰鸣的机车，啐了一口。

街溜子，没前途。

井达看着坐在机车上的女生背影，也没看出来是自己的女儿。

井婴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生怕被井达发现。

门口的保安认识井婴，但拦着黎渡不让进，非要让给班主任打电话才行。

不等井婴阻拦他，黎渡二话不说拿出手机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递给保安。

“是刘老师吗？”

“有个叫黎渡的学生是你们班的吗？他开了辆摩托车来学校……”

黎渡听着保安口中的“摩托车”三个字，叹了口气。

这是机车！

“好好好。”

保安将电话递回给黎渡，“快进去吧，下一次可不准把车开到学校来了。”

黎渡熟练地开着车停到了学校的地下车库里，他没等井婴先下，率先下了车。

停稳的机车略微倾斜，井婴害怕地抓紧车身，不敢乱动。

地下车库温度比外面低多了，也没什么光，里面一片漆黑。

黎渡打开机车的车灯，向前照出一道明晃晃刺眼的光。

“现在没人了，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事？”

黎渡本来就是个没什么欲望、也没什么好奇心的人，但井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他刮目相看。

从最初的一个怯懦乖乖女、到离家出走的女学霸，再有那晚上大着胆子搜索那些内容的伤痛少女，黎渡发现她这个人倒是藏着很多的秘密，不像她表面那样乖巧。

尤其是她身上的磁场，就像从前的自已一样。

“刚刚有一个亲戚在外面，我有点害怕他。”井婴说着谎话，十分流畅，像是被她排练过好多次一样。

黎渡凝视着她，也没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在等着她的后续。

“每家都有这么个疯子亲戚嘛，我已经很习惯了，躲着就好了。”井婴继续说，“之前妈妈就告诉我，要是在外面遇到他了，一定要躲着走。所以我才……”

井婴不知道，她一说谎话就容易滔滔不绝地给人解释，但表情却十分诚恳。

黎渡沉默着听她说完，然后像是相信了她的话，轻轻一笑，“下来吧，你这样像是我在审犯人一样。”

井婴：……你不就是在审犯人吗？

井婴颤颤巍巍地从机车上爬下来，额间全是汗珠，不知是被黎渡吓的，还是被机车吓的。

“你说的，是谁？”黎渡顿了顿，走到车后，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书，食指与中指随意拎着，“我刚刚没注意看。”

“就······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井婴结巴了一下，眼神多少有些躲闪，没预料到黎渡回突然这么问。

黎渡略微点了点，似乎信了她的话，也没再多问。

黎渡走在井婴前面，地下停车场昏暗，两人跟着冒着阴森绿光的安全指示牌走出去。

外面与停车场简直是两个温度，刚走出去，太阳无情地灼烧着皮肤。

但黎渡似乎不怕晒太阳，他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拎着本书，井婴仔细看了看那本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