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Chapter 12
楚荔挑眉,怔了一秒。
手指搭靠在杯壁,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着。
空气中布满清脆的铃音,如夏日小宅外挂着的风铃,漫山遍野的风轻拂而来,发出撩人心弦的淡音。
亚修的眼里闪烁着黯淡的星光,深情灿烂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轻轻扇动。
他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以极高的频率说着动人的情话。
楚荔也差点被他蒙骗。
周围的人捂着嘴,紧张地看着他们。
楚荔伸出手,接住他温厚的大掌,“你好。”
“能告诉我你的国籍和姓名吗?”亚修说。
楚荔想了想,“天才。和你一样是上海人。”
“是么,真是好巧。”亚修含笑,“你对我也真是了解。”
亚修的声线很好听,干干净净的,像浣洗过的风,却带着股野劲儿,低声说话时闷闷的,绽放莺粟的毒性。
他的这番话有着多重含义。
但在外人听来,更多的是一个男性对女性的不浅暗示。
背后乐队成员正在喊他的名字,用着楚荔听不懂的西语笑骂对方。
亚修没回头,反手举过头顶,比了个OK的手势。
沉眸,抓上楚荔的杯子。
一饮而尽。
他猩红的唇边挂着淡淡的水珠,双唇晶莹剔透,仿若诱人的果冻。
唇瓣上还挂着楚荔残留在杯壁的唇印,更显迷离。
亚修眉头舒开,笑眼弯弯,杯子推到桌上,反扣回杯架。
他靠近她的耳边,咬着嗓子低声:
“待会见。”
说罢,反身跑回了台上。
他接过麦克风继续唱歌,五彩斑斓的射灯映在他的身上,他像一块上好的欧泊,流光溢彩。
男男女女们都对她投来艳羡的目光,有几个长发男人更是,直接撸起袖子就要来干架。
在利福特同-性恋人并不少见。
但出手凶狠,乐意强取豪夺的虎狼也不少见。
楚荔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她的头沉沉的,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简直要被撕裂。
“我想回去了。”楚荔倒在罗梦的肩头,“好困。”
“哎哟,所以我说你别喝这么烈的嘛,你偏不听。”罗梦试探道,“我打车送你回去,还是叫奥利弗先生来接你。”
“……”
楚荔琥珀色的瞳孔暗了暗,“打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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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醺醺地踏上长路。
进入古堡,一切又与外面的世界大相径庭。
两边是烂漫的花,各色各异,却十分协调。
他们使劲地朝外开着,粗大的茎叶却完全承受不住这般压力,花瓣扑簌簌地向下落,像下了场五彩缤纷的大雪,
期间最不起眼的,大概是躲在鸢尾下的雏菊。
雏菊低着头,花心是鹅掌黄,眉眼低低似与世无争,却发疯一样地张着身子嘶吼着,叫喊着,将自己撕裂在这傍晚的火云里。
火云里端坐着一尊雕像。
雕像金光闪闪,在万丈霞光里格外炫目耀眼。
楚荔醉醺醺地走到雕像前,定住。
仆人两边站开,毕恭毕敬地用一腔浓厚的伦敦腔向她鞠躬问好:“小姐您好,欢迎回家。”
她看了眼他们,忽然笑了起来。
心里只觉得悲凉。
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她太自信了吗?自信到忽略他们的身份地位差距,他们的年龄差距,和他们的性格差距。
甚至自信到,把自己视为不可替代的存在。
以前楚天扬打电话来发疯,说没他在她什么都什么都不是。
更别提读书,有这么多人羡慕了。
楚荔当时十九,大二。
跟了他两年。
却习得了他不少脾气。
她先是莞尔一笑,然后不冷不淡地来了句:
滚。
秃瓢,没有我在谁又会知道你。
说完径直就把手机关机了。
她的软性子在奥利弗的培养下一点一点地毁灭,渐渐褪去猫咪的皮肉,亮出老虎的爪牙。
这是他们的开始。
大概也会是这样的结束。
她不想再依赖任何人了。
玛丽上前鞠了一躬,拉着她往偏门走。
她是港区人,在古堡里帮佣了不短时间,是楚荔平时关系最好的仆人。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玛丽嗅到楚荔身上的气味,忍不住捏紧了鼻子,“您这是去喝酒了吗?”
“嗯。”楚荔没有否认,“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