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美人
“殿下?殿下?”见人不回应,六顺伸手扯了言福的衣角,“殿下回神了。”
“哎?”她神游回魂,桃花眼中含着一包辛酸泪,给自己找了借口,“我这是坐化太虚。”
“要不要给殿下拿个蒲团来?”六顺惯是个瞅眼色的主儿,主动给言福找了个台阶下。
“不用了。”言福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随即仰头观天,扯开话题,“将闹事者挂到户部侍郎家门前吧。”
六顺试探问道:“现在?”
“不急,先留着。武比时狠揍一顿。今夜子时将人打包送回。”她撩拨额前碎发,将折腾的人法子一一说出,“倒挂门前,泼身鸡血,撒些纸花,再在他府前置两口铜锣,隔一刻钟敲一次。”
六顺侧目看她,欲言又止:“殿下,大理寺已经在查了。”
言福皱眉:“查什么?”
“这两日户部侍郎家门口莫名出现倒挂活人一个,被泼鸡血绑门柱上一人,自带鼓风吹纸花者一人。”六顺耐心解释,“同样情况吏部和礼部任职的几位家门前也曾出现过。”
经他这么提醒,言福瘪了瘪唇:“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
六顺:“……”
他看着明知故问的言福,陪她演着戏,摇头:“还没。”
“这不就成了。”言福拍拍他的肩膀,“顺啊,你放心!即便到时候查到咱们头上,我也能罩着你!”
他有些担忧:“被捉弄之人虽说都是各方暗探,可也是从太子府出去的揭榜者,这般行事会不会太过张扬?”
“嗯……”言福沉思片刻,不是很赞同,“哪能说是张扬呢?所谓兵不厌诈,出奇易胜。如今他们摸不准我出牌的套路,正憋屈着!这人啊,越憋屈越容易忍不住,一忍不住就想动手,一动手就得出错。你看,现下他们不就出错了。”
“错,错哪了?”六顺被她的话饶了进去,一时未明白过来。
“错在闹去大理寺了啊!”言福稍显激动,以拳敲掌发出响亮的声响,“这三日进出太子府近百人,唯独只有那几人出事,而出事地点偏巧又沾上了六部中的户部、吏部和礼部。”
下手略重,掌心被锤得发了红,她却不甚关心:“百姓看得是热闹,朝堂上的老狐狸又怎会只看热闹?大理寺若真想查,早就派人来问话了。”
六顺继续配合,佯装似懂非懂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属下还有不解,殿下假借刺客之名,自建联盟却只招一人,是为何?。”
“边走边说。”言福随手折下沿途垂下的黄叶,漫不经心道,“还能为何!不就是投石问路,以免血亏!”
“可此举之危险,殿下也是知道的,若刺杀殿下的凶匪混在其中,再次出手,该如何?”
这才是他真正忧虑之处。太子遇刺几乎双脚踏进阎王殿,好在神明保佑,只是有惊无险的走过一遭。
可醒来后的太子,不仅失了记忆,性情更是大变。
他小心伺候的同时还发现原本武力不在他之下太子,竟只剩下浑厚内力,而经脉脆弱。
按照常理来说经脉的锤炼和内力的增涨是同步的,内力越是浑厚,经脉越是强劲,两者相辅相成。如若一强一弱……
如今的殿下自保都难!
“六顺啊,你莫要小看你自己。”她将手中黄叶往路上一抛,双手揣进袖子,大步往前走,浑然不觉有何不妥,放言道,“刺客若真的来了,瓮中捉鳖,岂不妙哉?”
六顺敛神重重地叹口气:“殿下,等等我!”说着忙跟上她的步子。
他的眸光瞥见那片黄叶,兀自在空中荡了两圈,又被言福的衣角扫过,急急飘落在地上,他抬脚从叶上踩过。
黄叶沁出深色的汁液,再也荡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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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试应考点。
言福到的时候,众人乌泱的跪了一片,齐声喝道:“参见太子殿下。”
这套流程她熟,随即微昂下颔,垂目扫过一众后脑,广袖一摆,沉声道:“免礼。”
“谢太子殿下。”一众人等弓腰列在两侧,留出半丈宽的路给太子殿下。
她展袖,负手而行,步履不急不缓,在众人相迎中径直走到椅前坐下,待六顺替她理平膝上的褶皱,垂手立到一旁她才开口:“诸位入座吧。”
众人随声而动,各归其位。
言福的目光草草略过七人,复又折回停在正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低着头,手握青玉石的镇纸,不急不缓的划过宣纸,将纸面铺展平整,就这么个平常的压纸动作偏让他做得赏心悦目。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扬眉抬眸,迎着她的视线回望过来,言福这下才看清了他的模样。
男人五官俊朗,苍白如纸的面庞上嵌着双凤眼,偏其眼型的棱角圆润,削弱凤眼本身存在的凛冽之感,深邃的眼孔中带着空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