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而一疏

心砚拿着那幅画开始了他在京城中长达两个月之久的寻访。

想从名门望族林立的京城筛选出所有的贾姓豪门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心砚选择的是地毯式搜索，一条街一条街地排查，等到他统计到了二十一家非富即贵的贾府的详细地址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半月。

目标缩小了以后，事情相对就容易多了。

心砚开始在这些贾府的下人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京城之中望族们大都相互往来，就是没有直接的交往，也总有间接的，所以各府的下人们也多有相熟，有许多还是亲戚关系。像心砚的一个表姨夫就是城西做绸缎生意的贾大老板的管家，而心砚的好朋友，给南安王爷喂马的小厮环儿的姑妈就是工部尚书贾大人家三小姐的乳母。

所以，心砚第一个打听的就是环儿的姑妈，当然，他不会愚蠢到直接拿出那幅画来给人家看，他只是找了借口随环儿到贾府来探望老太太，假装无意地问起府中几位小姐的相貌，结果得知那贾大人的三个女儿只剩得三小姐没出阁，因为她长得又高又胖，十八岁了还无人上门提亲！

随后他开始一家一家地设法打听，终于给他打听到九门提督贾大人家有个独生女，长得很是美貌，而且小名叫做春儿。

他一听就兴奋异常，那手帕上绣的就是一朵迎春花，看来它的主人定是这家的贾小姐了。

他忙不迭地回府将这个消息回禀了颜宁。

颜宁一听，也是非常高兴：“你见过她本人了吗？确定就是画中之人？”

“这——我的祖宗！我一个下人，怎么可能亲眼见到九门提督的千金！”

“那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是她？”颜宁有些失望。

“这下定是不会错的了！又姓贾，名字里又带个春字，长得又美貌，年纪也符合，天下还能有这样的巧事吗？不是她有是会是谁呢？”

颜宁皱了皱眉头：“总要见到她本人，才能确定无疑！”

“这个——奴才了就没办法了！”

有办法的！你乔装一下，别让人认出你来，到九门提督府邸前找个他家的下人，把这幅画拿给他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他家小姐了！颜宁凝神沉思了一会，突然说。

“世子说得轻巧，可万一她家的仆人一把把我揪住，追问我这幅画的来历，我又不能把世子供出来。那小的这条命，可就要送在提督府了呀!”心砚带着哭腔说。

你当日不也是这样说的吗？颜宁奇道。

我只是随便一说罢了，真要去做！只怕——

颜宁听了，微微一笑，转身从内室拿出一锭黄金，足足有十两重，赛到了心砚手里：“瞎子见钱眼也开！何况是那贾府的一个下人，他拿了钱之后，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心砚一想有理，就拿了金子和画卷去九门提督的府邸外溜达了。

颜宁说得果然没错，心砚是成功收买到了贾府中的一个下人，可惜那人看了画之后，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他家的小姐！

心砚回去以后，把结果告诉了颜宁，颜宁沉默不语。

世子！您再仔细想想！您确定那姑娘出身富贵吗？这京中的贾府，我可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唯一符合种种线索的这位小姐，也不是画中之人！

颜宁听了心砚的话，也不禁暗暗想，莫非真的是我的判断有误？不对呀！那少女通身的气派，绝对不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定是某个名门望族家的女儿！贾家？贾家？

“心砚！跟咱们王府来往颇多的荣国府，宁国府贾家，你问了没有？颜宁突然想了起来。

心砚一拍大腿：“这可真是百密一疏啊！这样多素无往来的贾家都去排查过了，怎么独独漏了他家！他家二老爷和咱们王爷最是相熟了！还有，他家二门上当差的小厮潘又安就是我的姑舅兄弟！”

那你快去问问！

心砚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