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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不一样,我不说就得死,你远在国外,我以为这次也能逃过......”
时唯全身发抖,被蜇了一下似的,狠狠甩开她的手,腾地站起。
按捺几下,手紧握拳,终是克制住打她一巴掌的冲动,“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别过头,再也不看潇潇一眼。
潇潇不敢久留,擦着眼泪扭头跑出了房间。
经此一劫,时唯清楚地明白,要存活,唯有靠自己。
中午那餐饭,时唯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出去同吃。倒是宋明城吩咐人送来一盅燕窝,给她补身体用的。
时唯便让放着一旁,等人走,将那汤倒掉。
她不领他的情是一点,另外一点,也怕他下什么慢.性.毒.药给她。
以后,她会更惜命。
到了晚餐点,丘廷竟亲自来看她,时唯正拿着季延川的钥匙圈看,一时出神,没听见脚步声,待到开门声,恍然察觉,将钥匙圈捏进手心,端起茶杯喝着,心绪却难平静,剧烈心跳,唯恐丘廷看出些什么。
幸好丘廷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放在旁边的饭菜,“晚饭又没吃?”
时唯揉了揉眉心,随意说了句,“吃不下——”另一边手势自然地把钥匙圈塞进桌下面的抽屉洞内,这才抬起眼皮看向丘廷,“再晚点我要休息。”
他来肯定是有事的,时唯这么说,不过是想提醒,她身体不好,闲扯不了那些。丘廷却并没有被打发的意思,说道,“你在摩洛哥的事,你师父都跟我说了。”
时唯心一跳,脸上却并不显,只是抓着杯子的力道加了几分,淡淡“哦”了声。
丘廷轻呵了声,“没想到你这样聪明。”
时唯一时听不出这语气是真的夸赞还是含有别的意思,心里乱乱的,只将头低了几分,小口酌着茶,掩盖心绪。
丘廷丝毫也没注意时唯的情绪变化,顾自说着,“季延渊明早就过来了,和我谈地皮的事儿,加上摩洛哥那一件,他算是欠了我两桩,往后季延川再想找我麻烦,恐怕这个人情,季延渊不会不卖。”
时唯听着这话,脑袋胀胀的。
她对季家俩兄弟内斗的事儿压根不知,季延川从来没对她讲过家里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但关于季氏集团的传闻依稀听过一点,她以往从不关心这些,到底有几句传入耳里,这会儿听到季延渊这个名字,只觉得分外耳热,仔细一辨,便也能和季延川之间拉出几丝联系。
她抓住关键性字眼,“哪块地皮?”
“市区那块,黄金地段,”丘廷哼了声,“这笔买卖大了,他们真会挑地方。”
时唯没吭声了,脑子一刻没停下思考。
丘廷问,“你在想什么?”
丘廷身边出主意的人不少,时唯是这几个孩子当中,让他又爱又恨的,他喜欢她的聪明和有分寸,又恨她的离经叛道,说来可能也是一种嫉妒吧。
时唯执着手上那只玲珑青瓷茶壶把玩,似漫不经心开口,“我在想......不回来,你会不会杀了我?”
丘廷没有笑意的笑了笑,“你觉得呢?”
“你大概会杀我,但又舍不得杀,而且......”她抬起头看丘廷,眼里有光,星星点点落下,“你还不是很清楚,丁米的死,我知道多少。”
丘廷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笑了,“时唯,你总有一天会死在太聪明,太通透。”
他不笑还好看,一笑起来,眼尾横纹纵生,是老了。
而她还这样年轻着。
时唯笑了笑,“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这回轮到丘廷楞了,没想到她主动提。
“丁米的事我确实知道一点,视频我看过,是我那天捡到了他的手机,但手机后来我找不到了。”
时唯看着丘廷,目光清澈坦诚,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坦然道,“就这样。”
丘廷想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找不到,她太坦然了。
“爸爸,您知道我不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那视频看完我就忘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更何况......”她无言笑笑,“丁米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只几句话,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时唯想到那时候季延川在摩洛哥对她说过,只要他们手里没有捏住你有视频的把柄,你就是清白的。
好在,丁米那个手机在被潇潇发现之后,时唯存了一个心眼,把那手机偷偷藏了起来,一个谁也猜不到的地方。
丘廷无论如何从她嘴里捞不出来东西,只好作罢。
他起身准备走,想起来,说了一句,“明天你随同我去见季延渊,好好打扮一下。”
时唯没有送他,坐着看他走出门口去。
一整晚她都没睡踏实,把丘廷的话翻来覆去咀嚼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