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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时唯拼命蹬腿,试图让桌子倒下来压住宋明城,大不了她的腿不要了。然而那桌子是实木桌子,任凭她怎么费劲,像黏在地上,纹丝不动。
宋明城在她身上又啃又咬,时唯闭紧眼睛,不去看他的那张脸,可是眼睛不看,那气息喷在她身上,阻挡不住胃里翻涌。
大脑不停搜索着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自救,手腕和脚上都被捆绑着且被宋明城压在头顶上方,腰腹也被压制着,能动的只有头部。
时唯大口喘着气,强忍着恶心感,就在宋明城抬起头来的瞬间,脑袋奋力一顶,宋明城不备,被她撞地往后栽倒,时唯抓住这短短时机,一把扯掉塞在嘴里的布头,坐起来一看那根绑在桌腿上的皮带有所松动了,脚上一使力,完全松脱,在宋明城再次扑来之际,抓起桌上水壶掷去,宋明城轻轻一躲,躲开了,时唯往斜后方退了两步,捏住剩下几只杯子,一一砸去,不给宋明城接近她的机会。
宋明城冷笑,“你以为你能拖多久?
这间隙里,时唯几下咬开手腕上的绳结,匆忙之下,宋明城打了个活结。手上一获得到自由,时唯抓过一张木椅子砸在门上,啪好大一声,转移了宋明城注意的同时,也发出了巨大的动静,时唯飞快跑到门口。
院里响起了脚步声,宋明城要捉住她,时唯比他反应更快,大叫一声,“救命!”在他愣神那一秒,时唯快速打开门,嘴里叫着,“救命!”
这样一闹,把院内上下都吵醒了,纷纷过来查看究竟,只见时唯衣衫不整跑出来,那长年跟在丘廷身边的管家茂公也来了,时唯像看见救星一般冲过去,花容失色,满脸泪痕,“茂叔!”
她是真的感到害怕了,和宋明城对峙的时候完全豁出去了,心跳高速运转,这会儿获救了,腿骨虚软,茂公扶了她一把,见她这个样子也明白了几分,叫身边的人脱了外套披时唯身上。
几个人到时唯房间,宋明城已经不在了,出这样的事,他也没脸再待下去。
这事惊动了丘廷,亲自过来时唯院里查看,便见现场狼藉一片,宋明城也逃之夭夭了。
安抚完时唯,丘廷对茂公交代,这是家里丑闻,叫身边的人嘴巴严紧一点,一个字都不能往外声张出去,暗里再派人追查宋明城。
丘廷料不到宋明城竟对时唯怀抱这样不轨的念头,又联想到上次时唯逃跑也是让宋明城追回,细想之下顿感蹊跷。
丘廷在时唯房门口安排人手保护,即便如此,时唯还是毫无安全感,更不敢熟睡,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一晚上。
凄清的黑夜里,她想到了很多,过去的种种,黑暗和寒冷,在她这二十八年人生以来,唯一一次感到温暖的经历,就是摩洛哥和季延川在一起的时候。
是他让她看清了宋明城丑恶的嘴脸,是他将她带到天堂走了一遭。
现在她又重回这痛苦难捱的宛如地狱的生活,若不是为他,为那仅有的一簇火苗,那曾经的一瞬温暖,时唯真的想就此一了百了。
她咬牙告诉自己,时唯,你不能放弃,挺一挺就过去了,要乐观,要坚强。
挺一挺就会过去的,时唯。
她曾无数次劝慰自己。
这一次,她相信是真的。
快到天亮,时唯小睡了半个多小时,然后起床梳妆打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心念一动,取过抽屉里的一把剪刀,咔擦下去,长发变成了齐肩短发。她把那两截长发用红绳子系好,放进一个布袋子里,放进随行行李一并带走。
丘廷派车送她到机场,和季延渊一行人会和。
两个多小时的机程到S城,季延渊早已非常贴心地为她安排了住所,是位于市区的一套单身公寓,一百平米不到一点,设施齐全,一个人住很舒服。
时唯没有料到季延渊这么周到,来之前还盘算着先在酒店住一段时间慢慢找房子,没想到季延渊都给安排好了。
对于时唯的答谢,季延渊的回答是,这套房子是他原来给一个朋友准备的,空着也是空着,就当是送给时唯了。
时唯心想,这位朋友大概是一位女性。以她和季延渊现在这种关系,她也没必要把这种猜测说出来,只说,“没想到季先生如此豪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又客套几句,季延渊也不便久留,对时唯留了一句,他把车子和司机都留下,时小姐想去哪里可以和司机说。然后就走了。
季延渊走了之后,时唯关上门,又在屋里转了一圈。
她不敢相信,自己终于摆脱了丘廷,摆脱了宋明城,摆脱了曾经的一切。
只是......
很快,一时的新鲜感过去,冷静下来,她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从一座围城跳到了另一座围城,本质上没有改变。
走到阳台,望下去,秋末冬初的季节,银杏叶子黄灿灿一片,枫树叶子红彤彤一片,树上挂着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