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
清煜形式作风并不似那般面相的清朗冷隽,给薛以澈的感觉,这人刻薄危险。
生于神龛净白发似是无尘的清煜神君哪里无暇无垢——他蒙了尘嵌了泥守着鬼山。
清煜对织祝山的熟悉程度昭示着——清煜也许至弑师后就从没回过神域,他并不是那群修士传得那样被派下来的,而是顺手的事。
薛以澈不信任清煜。
清煜有义务保证此地修士历练不出岔子,若非之前承恩薛以澈绝不会多此一举。
——也尽一份护众人之责。
按理来说,若这鬼得偿所愿便会乖乖去轮回,那么清煜再无掣肘——众人也无恙。
女鬼要的是小千——会是千沅姐吗?
若清煜设计让云千沅以身饲鬼怎么办?
毕竟清煜可以骗他护身术有用,也可以处心积虑将千沅姐骗去为的清煜自由铺路。
薛以澈最刻骨铭心的是只身闯鬼域的绝望,刚迈入眼睛便刺痛得灵魂都几欲发颤。
最后还得千沅姐帮他收拾烂摊子,他赔了双眼睛,纵使清煜助他复明升修。
——云千沅也自然而然欠下清煜的人情。
况且薛以澈也不希望云千沅和他一样遭罪,自以为是地替人做决定,再抚慰对方。
薛以澈宁愿云千沅不受这个苦。
——因为疼得灵魂都仿若撕裂开。
“自然,不过如今我又欠上神人情了。”
这人情自然得他薛以澈来还,既得利益者活该还债,和千沅姐一点关系都没有。
“总有还的时候,时机到了会找你。”
闻清煜回应了他的一腔心思,薛以澈这才合眼静静入眠,调理突破后虚弱的身子。
一夜无梦。
直到辰时,隔壁房间传来喧闹声,薛以澈睁开了那双盛满不爽地狐狸眼。
自动过滤掉争吵声,隔壁房间传来了忍无可忍的怒吼声:“吵死了!”
该死,他们把千沅姐吵醒了。
身为正经抗争早八起床的俩人,提早俩小时被吵醒简直是被狠狠触犯了底线。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薛以澈和云千沅来说都是屁话,于是他甩手召出金鞭传音。
“不管是谁,赶紧给爷滚下楼,否则别怪小爷我手中的洛神金鞭不长眼抽到你身上。”
男修士闻言念叨几句就匆匆下楼了,至于那位女修士…也不能说是修士,那位叫喻清姝的女子和初来乍到的他一样,没有灵力。
——自然也收不到这句传音。
要现身出手赶走吗?薛以澈默然权衡着。
—“还有你……”
薛以澈微微收紧了握于掌心的鞭柄。
—“对不起姐姐,我打扰你休息了。”
薛以澈身躯微顿,这女孩道歉得挺快。
—“我给姐姐赔罪,我懂药理,这个香包可治节律头疼,求姐姐原谅……”
—“你懂药理?”
洛神金鞭顷刻化为金色光点照亮了薛以澈那双清明的瞳眸,他揉了揉额角庆幸自己三思而后行,不然就这么冲出去肯定很尴尬。
—“姐姐,你的剑好眼熟啊。”
—“你在哪见过这把剑?”
那把叫作雪泷的剑?
薛以澈被吸引听下去。
——百分百是清煜给的。
—“我听柳师姐提起过,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鹤元神尊的本命剑。”
柳师姐看来知晓的事情很多。
可清煜为何如此轻易给了千沅姐?
薛以澈想不通,千沅姐倒是一直想要,是件好事也埋藏隐患。
—“这剑自从鹤元神尊仙逝,一直是无主状态的。”
对了,千沅姐没激发灵力。
这把剑也只是一点心理安慰,和别处随便挑的木剑没区别。
直到俩人下楼,薛以澈才从床边起身。
他急于将这些发现都告诉云千沅,却在转身碰上了满脸写着“玩世不恭”的陌生人。
薛以澈即刻就警戒地甩出了洛神金鞭。
眼前的人纵然温和有礼,危险程度和周身气息像极了那位冰冷的神。
——这人也是神域的神。
“宣玺,这是我的名字。要提醒你这位金鞭美少年,再不出发…历练通道要关闭了。”
宣玺洒然地摇着折扇:“可不会等你啊。”
“我只问一句,这只女鬼成魇和千沅姐有关系吗?”薛以澈穿戴整齐,睨了一眼宣玺忍不住询问,还不忘补充道,“我能听见那只女鬼的怨语。”
宣玺闻言收了折扇,露出遮掩住的那枚眼角小痣,更显书生意气。
他收敛了玩笑,眸底藏起的诧异翻涌而出,抬手用折扇指了指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