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
陈朔被人下药……
烛心骗她来陈朔这里……
什么目的,已经不言而喻,几个呼吸之间,宋婉便猜到今晚这一切是谁的手笔。
大夫人,她为了逼自己回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只是此刻……她抬眸看着陈朔难受的趴在桌上,拳头青筋绷起的模样,不敢随意开口解释,一来是他估计不会相信,二来是怕哪一句说的不对惹怒了他,他万一控制不住……
毕竟他此刻模样,不用猜也知道那汤里放的什么肮脏东西……
大夫人还真敢……她心下作呕,凝眉静静在一旁站着。
不多时,一串脚步声急速跑来,良木从外进门,看见宋婉那一刻眉头紧了紧,很快便转过目光走到陈朔跟前说:“公子,已经查清楚了,送汤的丫鬟说,给她传话的人不是夫人院子的丫鬟,而是宋姑娘身边的烛心!且她在送汤之前,烛心曾在厨房逗留许久。”
“还有,方才我在回来路上,巡夜那边的张哥说在后院处抓到一个意欲翻墙的丫鬟,正是宋姑娘身边的烛心,现下人就绑在外头!”
得到这样的结果,宋婉并不意外,因为她十分清楚大夫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陈朔闻言,缓缓的抬起头,往日里幽深的双眸此刻已经几近赤红,他看着一旁沉静无言的宋婉,嗓音低沉沙哑:“你还有什么话说?”
宋婉看着他难受的双眼,清楚今夜一切对他是绝大的侮辱,她更难辞其咎,看着陈朔的清凝目光中渐渐浮起浓浓的愧疚:“对不住,这一切都怪我,若是我早些离开,那今夜的事便不会……”
“砰——!”
一声震响,陈朔重重的锤向桌子,看着宋婉惊的身子一颤,他怒声问:“宋婉!你怎么敢!”
宋婉被吓了一跳,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道歉,言语上似乎不够清晰,便立即摇头解释:“大公子你误会了……”
“我误会你什么!那是你的丫鬟!若是没有你的指使,她一个丫鬟怎么敢!”陈朔怒极,满身的血燥的他控制不住情绪,一把将桌上的砚台砸在了地上!
砚台碎裂的那一刻,他死死瞪着宋婉,眼神里满是厌恶至极的鄙夷,“你真肮脏!”
有一块碎裂的砚台,在砸中了宋婉的脚踝后,掉落在了她的脚边。
宋婉看着陈朔的眼神,听着他的话语,那一刻心中无法抑制的,升腾起一股委屈的情绪。
她知道在陈朔的眼里,她不是什么好人,可肮脏这两个字,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这世上最严酷,最难洗清的污尘。
她绝不会让这两个字,沾在她的身上!
深吸一口气,宋婉压下心中情绪,眸光定定的看着陈朔道:“良文是去找大夫了吧,你再等等,等大夫来解决了你的问题,你冷静一些后,我一定让你清楚的知道,今夜之事的一切来龙去脉!”
“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也许是他快到了崩溃的时候,也许是因为他此刻脑子太过混乱,又也许是因为……宋婉的眼神太过坦荡,她的声音也有一种柔软却又坚定的力量,陈朔似乎有些被说服到,重重的喘.息之间,还是强压下了忍耐着满身的燥意,缓缓低头伏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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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良文带着大夫来了,诊脉过后大夫立即就拿出了一些药丸让陈朔服下。
药力起效还要一段时间,陈朔仍伏在桌上,大夫在一旁观察情况,宋婉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了大夫的身边,垂眸小声的问:“大夫,他误服的东西,会不会伤到他……”
此言一出,良文良木,乃至大夫都怔了片刻。
连一直埋着头喘气的陈朔都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宋婉本就是鼓着勇气来问,被几人这么一盯,顿时窘迫难言,耳颊发烫,低着头转身走了。
而大夫这时才明白过来,顿时呵呵道:“姑娘放心,公子放心,那不是什么烈药,只要解了便会无碍,是不会伤及根本的,公子日后定如从前一般龙精虎猛唔唔……”
大夫话还还没说完,陈朔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横眉一个眼色过去,良木立即伸手,死死捂住了大夫的嘴。
远处背对着众人站着的宋婉,此刻更是懊悔的紧紧闭眼,后悔自己方才多事一问……
倒是陈朔,那双赤红渐渐消退的双眸,看着宋婉的背影,压满了深思。
她还有功夫关心他的身体,说明她心内不慌,此刻他倒真想看看,在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要如何自辨自证,给他一个交代。
等了一刻钟过去后,大夫摸了脉象并无大碍后,良文便将人送了出去,还不忘给了一包大大的诊金封口。
宋婉看着陈朔已经冷静许多,便不再耽搁,看着良木说:“劳烦良木小哥,把烛心带进来。”
良木看了陈朔一眼,见他点头,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将被牢牢捆着的烛心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