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亲自谈一谈？

岑嘉摁灭手机，将目光放在远处越发繁华的霓虹灯上。她住的地方离那间小舍极远，在市中心的位置，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越往回走，越是高楼大厦，炫彩霓虹。

那些光落在岑嘉眼中，反倒让她眸中的思绪越发复杂。

说实话，刘秀还配不上见她。

岑家在余河也算是能顶半个天，要不是现在岑家的人都跑去国外了，也轮不到刘秀这样拿乔。

可现在这块地再拖下去，嘉庆公司到底的掉块肉。

生意人能屈能伸，她倒要去看看，这刘秀背后到底是哪尊大佛，能在这里耀武扬威。

那根在指尖摩挲许久的香烟被她折断，司机在前面道：“美女，到了。”

车子进不去别墅区里面，岑嘉只能下车走进去。往里面走，还有一段距离，她打开手机，看见了置顶上面的数十条消息，全是苏沐的。

“怎么不让我去接你了呀？谁把你送回来的？”

“到哪里了？喝酒了没？”

“要不我还是来接你吧.....”

“姐姐，你怎么不回我呀？”

岑嘉无可奈何，只能给他回一个微笑的表情，顺带附了一句：“到门口了。”

屋子里的门应声打开，岑嘉立在台阶下面，就看见苏沐那张青春单纯的脸。

大一的时候他们认识，跟了她两年，除了嘴甜，就是省心。出去参加宴会也拿得出手，她也差两年就奔三了，实在没精力像二十出头的年纪那样频繁更换伴侣。

更何况，也没必要。

看见苏沐，她耸了耸肩，顺手将包递给了他：“黏人精，有没有饭吃，饿了。”

苏沐眼睛一亮，忙跟上来，刚贴近她的一瞬间，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围着岑嘉绕了一圈，贴近她的西装外套，最后停在岑嘉胸口的胸针前，轻轻嗅了嗅。

他眼睛里盈盈有了委屈：“姐姐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岑嘉一顿，男人那张清贵英挺的脸蓦地和身侧萦绕的香水味重叠，那是独属于叶程的味道。

她轻‘啧’了一声，拍了拍苏沐的脑袋：“吃醋啦？”

没等苏沐再开口，岑嘉已经推开他的脑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她这几天事多，实在没有精力和苏沐应付，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瞧见她这样，苏沐也识趣地闭上了嘴，跟着她进了餐厅，将锅里煨着的汤给岑嘉端了上来。

早些年也没听说苏沐会做饭，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缠着她辞退了阿姨，非要亲自给她做饭吃。

岑嘉起先还忧心忡忡，生怕他异想天开，做出来什么东西来残害她的肚子，见苏沐手艺这样好，她也就没有多管。

岑嘉接过汤，抿了一口，才笑笑：“你们男大学生都这么贤惠吗？各个都会做饭。”

苏沐就坐在旁边看着她，跟看着骨头的小狗似的，听见她这样说，脸上登时就不好看了：“都？各个？还有哪个男大学生。”

岑嘉没有说话，她喝完汤，顺手将碗洗了。

她仍旧笑着，语调却没有什么感情。

“苏沐，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

喜欢他的从不多问，喜欢他的自知之明。

苏沐抿唇，知道岑嘉心情不太好，也就没有再得寸进尺。

他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到底换了个话题，接过岑嘉手中的碗，勉强笑着:“我来就行，你去休息吧。”

岑嘉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才擦了擦手，转身回房间里了。

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苏沐才收回目光，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盘子，强压下眼中的不甘，认命地收拾起了厨房。

即便岑嘉不说，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岑嘉毕业之后，就没有再和什么年轻男孩厮混，一心扑在事业上，至多也就和几个同圈子里的发小调过情，但要说真真切切扎住脚在一起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再往前数，就是她大学时候的男朋友。

跟在岑嘉身边的人都知道，算是岑嘉用过心的人。

起先苏沐不以为然，想着不就是在一起半年，都过去了五六年，总归也该淡了。

更何况现在他和岑嘉在一起也有两年多，比那个人时间长了不止一倍，理应能够将人替换了。

但不是。

他比任何都知道，岑嘉看上他，只是寂寞——只是觉着这么大的房子，不适合一个人住，只是想要回来的时候有一盏灯。而这个‘只是’的人选，可以是苏沐，也可以是别人。

他不是无可替代的。

无可替代的，只有岑嘉日记扉页上的那个男人。

即便已经成为过去——也许就是因为过去，才会无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