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第五天
,眼前是一只干瘪苍老的手,快要腐朽的手上死死握着另一双纤细却年轻的手,似乎是血管无法跟着胸口一起呼吸,青紫色从手腕处蔓延,手背上有了月牙形的血痕。
那是个快要死掉了的人,尽管他看起来并不年老,甚至从他脸上都能看出他年轻时的英姿俊容,只是他太苍白了,面色泛着腐朽的青色,仿佛要和一旁的墙壁融合,身体也似乎单薄得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小房间内稀薄的空气中。
他眼前的那个小女孩看着他,却没有流泪,却仿佛身上所有的气力都绷在手腕处,和男人一样,男人用力挣扎着死神最后给他留下的残羹时间,女孩努力抗拒着手腕的最低承受能力。
“我要走了。”男人声音沙哑得仿佛许久未说话了,伸张着脖子才能勉强说上那么一两句。
女孩猛地点头,又想着男人想在可能并不能看得见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似乎是太急促了,最后的“道”一个没控制住断了音,又被猛力拉在了空中,那个音像是刺破了空中名为“保护盾”的屏障,女孩原本挺直的背脊似乎被压住了什么,一下子就弯下了。
呜咽声从齿缝里传出,胸口充斥着人们唤作痛苦的因子。
伦敦的冬天总是很冷,她觉得就连男人说出口的话都像被冻住了般冰冷,“去——去那个巫师学校,去——!!”
于是一个月后,小女孩就踏上了去往巫师学校的路程,和他留下的仇恨一起。
“福特?福特!卡米丽娅!”
卡米丽娅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猛地转头望向莉莉。
“你刚怎么了?”
卡米丽娅突然想起,她当年就是在特快上看见这位和她同样出身的女孩的,但是当时她脸上带着泪痕,正在难过姐姐对自己的恶语相向。
莉莉·伊万斯,一个和她出身相同境遇却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少女。
那天特快脱离高耸入云的房屋,阳光刹那间直冲入在广袤大地上飞速行驶的列车,卡米丽娅拖着行李箱转过身,那天她穿着深绿的上衣外套,转眼间就看见了一名橙红色的百褶裙的女孩从转角处出现。
她认出来了,这是刚才那位和父母抱得密不可分的孩子,她们身上都是一览无余的麻瓜模样。
卡米丽娅忘了当时的心情,但当年面对打招呼自我介绍的莉莉时她只是摆摆手敷衍了过去。
只是此时她能够微微屈了屈身,十分有耐心的对着面前同样是麻瓜出身的小女孩说:“霍格沃茨还是有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的,比如说斯莱特林的许多人,他们逮着人就欺负。拉文克劳的学术五人组,他们可怕极了,一不小心被他们搭上话能烦你整整一个月,直到你完全赞成他们的伟大征程后才会放过你。”
接着卡米丽娅又皱眉思索了片刻,揶揄的看着莉莉,随即十分认真的告诉女孩:“远离格兰芬多掠夺者,你们的莉莉学姐可是被他们弄得不胜其扰。”
“福特,可不带你这样戴有色眼镜的。”才从格兰芬多车厢赶过来的莱姆斯一来就听到了这翻话,他理了理衣襟上的纹理,“亏刚才大脚板吐槽你的时候我还替你说了一两句。”
“谁信你的辩驳,最多就是说‘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而已,谁不知道你在他们面前是啥样,布莱克和波特都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卡米丽娅和莉莉一齐翻了个白眼,看不惯卢平哄着那几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随即莉莉蹲下了身对着几位瞪大了双眼的小巫师说:“不论去哪个学院都好,就算是火龙也好,”特意瞥了眼卡米丽娅,只看见少女撇嘴咳咳了几声,“还是鱼人?马人?吸血鬼?这些都不是阻挡你去最适合你的学院的荆棘,只要你想去,你要去,总会去的。”
卡米丽娅斜靠在门檐上抱胸对着莱姆斯说:“不愧是格兰芬多啊,看她装成这么成熟稳重的模样,我要是一年级都快迷恋她了,结果戏弄人还是有一套。”
莱姆斯不动声色瞥她一眼,嘴角微勾,“比不上你忽悠人的那一套,不是格兰芬多也不会陪着你创立反阿瑞斯社一起瞎闹了。”
“怎么,还是不打算让詹姆和西里斯进来吗?”
“他们?!如果他们进社团的话我就真的别想在斯莱特林混了,”她想到了什么皱紧了眉,满是厌恶的说到:“穆尔塞伯和埃弗里会直接扔给我一个恶咒,让我在霍格沃茨出尽洋相。”
说到这里莱姆斯就没有多问了,也不会说什么沙克尔和特拉弗斯不帮你吗这样的话。
毕竟是斯莱特林。
话语就暂停在此时,两人无声看着莉莉招呼那些新生,一个个车厢过去予以他们答案。
就在莱姆斯打算直起身向前走一步去行驶他级长的职责时,身后一直斜靠着门框没有动的黑发少女开口唤道:“卢平。”
“邓布利多给你的级长通知上写了什么别的话吗?”
莱姆斯没有转身,“没有。”
“嗯,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