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牙祭（一）

李美把张倩给拉着了，至于张婆子在后面有没有骂她，李美可没想这么多。就算张婆子真骂她了，骂就骂吧，反正骂一两句，她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的。

李美带着三个小孩子来到小河边，李美洗衣服，李兴李华两兄弟去割猪草。

“你们两个可别跑远了，到时候小姑要是把衣服给洗完了，你们要是没有回来，回去我一定会告诉你们老汉（老爸），让他回来收拾你们。”分开之前，李美先打声招呼，免得到时候这两个孩子玩得忘乎所以，不知道回家。

“姑，你就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跑远的。”李兴回头回了李美一句，然后直接拉着弟弟李华跑开了。

附近只有这洗衣服的小河，也没什么池塘，李美也不怕这两孩子遇见什么危险。李美见两个孩子跑了，便找了一个好位置准备洗衣服。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着出工赚工分。除了李美，就只有几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河边洗衣服。

张倩见小姨洗衣服，自是要过来帮忙。

“倩倩，你到一边玩，这点衣服小姨一个人洗就行了。”这孩子在家里一直被张婆子支使着干这干那的，今天好不容易脱离了苦海，她这个做姨的说什么也不能在让她干活了。

可是让张倩一个人玩，她却是没那个胆子，她非要帮李美洗。

见此，李美不由得叹口气。这孩子想来是在家里被吓破了胆，根本就不敢偷懒一下。也不知道她姐李红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生了两个女儿，难道她就成了张家的罪人，做什么把自己看得那样低下。如今又没有计划生育，政府又不是不让生。她生得出女儿，自然也是能生儿子的。自己不硬气点，连累两个女儿都跟着她一起受苦受罪。

不过，这也不是生女儿生儿子的事，主要还是得看李红这人立不立得起来。要是她一直这样下去，那她这辈子就别想过什么好日子了。

李红家的事，李美先丢一边，现在还是先把衣服洗了要紧。

李家没有肥皂，洗衣粉。别说李家，怕是整个大队，除了生产队队长家用得起这样的高档货之外，怕是没有谁家用得起这东西。

没洗粉，每家每户只能去摘皂角回来洗衣服。对于用惯洗衣粉，洗衣液的李美来说，用这皂角还挺不习惯的。

别看张倩人小，可是洗起衣服来，比李美这个大人还要熟练。不用说，这都是她干惯了的。

李兴两兄弟还挺听话的，李美的衣服还没有洗完，这两孩子都背着背篓回来了。不过，背篓里却是一把猪草都没有。

对此，李美也不生气。毕竟这玩是孩子们的天性，她也是打从小孩子长大过来的，自然知道孩子有多贪玩。

“姑，你看我们今天抓到什么好东西了。”李兴一走到李美的面前，直接就邀起功来。

“哟，看不起来，今天你们运气还真不错。”李美见了李兴他们拿回来的东西也很高兴。没看出来，这孩子小小年纪都能拿到鱼了。而且这鱼起码有三斤左右，真真是踩到狗屎运了。

不说李兴他们有多高兴能抓到鱼，就连李美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自从来到这里，别说吃肉了，就连油都舍不得多放一点。如今李兴能抓到一条鱼，今天中午就可能做鱼了，也算是打一回牙祭。

“姑，要不是我眼尖，今天就没有鱼吃了。”李华也跟着邀功。

“你们都厉害。”李美不由拍了拍李华的头。“你们把这鱼先拿回家放着，再把你们的衣服换下来拿过来我洗。”两孩子想来是因为抓鱼，这衣服都湿透了。

李兴他们自是听话拿着鱼回去了。

等李美把衣服洗好，用背篓背回去，再把衣服晾晒在竹杆上面。李美又带着李兴他们去自留地里摘了一个老南瓜和冬瓜回来。

回家之后，李美让李兴给南瓜和冬瓜去皮，而她就杀鱼。

鱼，李美以前没有少吃过。可是让她杀鱼，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买鱼的时候，老板直接会把鱼杀了，片好。你付了钱就可以直接拿回去煮了。如今吃鱼，什么都得由自己动手才行。

鱼很滑，首先得用力把它给摔死。摔死之后才拿刀把鱼身上的鱼鳞乱干净，还得用手把鱼鳃给抠出来……

总之，把鱼处理好，她这手上全都是鱼腥味。虽然李美处理鱼的时候，各种嫌弃，可是李华他们却是守在她身边看得津津有味。

李美不会片鱼，只能切块。切好之后，她先用盐和家里的酒先码着。这才开始做中饭。

说是饭，其实还是包谷面。不过，不是像早上做糊糊，而是煮包谷粑。

洗了锅，放了水，再把李兴切好的老南瓜倒进锅里。等锅里的水开了之后，李美就把锅里的开水舀一些出来倒进干包谷面里面。开水太烫了，李美只能拿筷子在盆子里面搅拌。这次的包谷面必须得干，干到什么程度呢？能用水涅成一小坨一小坨的。

这样做出来的包谷粑，自然就要比早上的包谷糊糊顶饿。不过，说实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