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南郡
霁往后一倒,墨染急忙上前两步,一手揽住李霁的腰,一手撑在了李霁身后的木板上,李霁也条件反射地反手撑住身后的木板上,内裙散开,春光无限。
墨染急忙闭上双眼,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
李霁看着他微红的耳朵,将内裙松松搭搭地揽上,忍俊不禁道:“不帮我系上吗?”
墨染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睁开双眼,李霁白皙脖颈和瘦削的锁骨映入眼帘,墨染猛地一拢衣裙,快速系上细绳,道:“好了。”
李霁坐下,看了看被自己弄得湿哒哒的地板,微叹一口气,伸脚将火盆勾了过来,将裙摆往火盆上一搭,火苗被她扑灭了一半。
墨染急忙将她烧掉一边裙摆从火盆里抽出来,李霁一脸疑惑地看着墨染,墨染长叹一口气,“不是这样烤。”说着,将裙摆的末端搭在自己的手掌上,放在火盆上方半臂高的地方,暖和的空气扑在李霁的腿上,竟还有些舒服。
墨染将烤好的裙摆放下,因为烧焦了一边,裙摆显得有些短,露出了李霁的红肿的脚踝。
李霁顺着墨染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脚踝被茶壶砸肿,只是有些发麻,真的没多疼。
李霁将红肿的左脚收回,扯了扯裙摆,道:“多谢。”
墨染从药箱里取出个小白瓶,蹲在李霁脚边,“帮你上药。”
李霁乖乖地将左脚伸出去,墨染将雪白的药膏涂抹到李霁的脚踝上,抹了两下,发现有些不对劲,将李霁的鞋往下拉了拉,不仅是脚踝被砸到,脚背被砸的更严重。
墨染一边上药一边道:“以后这些事,可以唤我来做。”
李霁看着墨染低头为自己上药,没答应也没拒绝,道:“既与你同行,我便要告知你此行南郡的目的。探子来报,江州春试混入了西南的杀手,我需要在春试之前将杀手除掉。南长城已经进入修建阶段,但江水破冰,上游河水融化,下游水势势必高涨,修建长城的银子均来自民脂民膏,我必须亲眼去看看。在此期间,你不需要保护我,只管去帮我杀一个人。”
墨染抹药的手微微一滞,抬头看着李霁的一双杏眼,“谁?”
李霁收回左脚,道:“西南镇守使,吴成逊。”
墨染握住李霁的左脚脚踝,将其拉了回来,“还没涂完。”
李霁感受着墨染的手指在自己脚背上停留,平时簇菊也会帮她上药,但从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李霁转移自己注意,道:“西南镇守使吴成逊,是御史大夫吴成邈的弟弟,吴家本是南郡的武学世家,吴成逊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西南镇守使的位置,一坐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拒绝升迁,也拒绝了吴成邈的帮持,不愿前往都城,毅然选择留在青州。这二十年期间,就是他,阻止李珉修建南长城,前些日子石料失盗一事,我也怀疑是他所为。”
墨染放开李霁的脚踝,问道:“因何要阻止修建长城?”
李霁解释道:“修建长城,虽是一劳永逸,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劳民费财。其实不止这些,长城自西北一路向南,会污染上游的江水,轻者下游百姓饮水不足,田地干枯百姓缺衣断粮,重者,会为下游带来瘟疫。当年吴成逊刚当上西南镇守使,还兴致冲冲地上书要修建南长城,后来此事引发瘟疫,数千百姓因此丧命,修建南长城一事也被迫暂停。在吴成逊眼中,他阻止修建长城,是在为死去的百姓赎罪。”
墨染问道:“殿下为何不尝试劝解吴将军?”
李霁迎上他的目光,“若是说劝,李珉和吴成邈都比我会劝人,二十年了,因西南战事丧命的百姓,又何止千人?死者已逝,我要做的,是保住这些活着的人。”
墨染眼中闪过一丝神伤,“这些道理,吴将军应该也知晓。”
李霁见他并不想杀吴成逊,退了一步,“此行事务繁多,到了青州,我负责监工,你来劝吴成逊,春试之前必须启程前往江州,若到时你依旧未劝动吴成逊,就杀了他。”
留下吴成逊和南长城,李霁实在是放心不下。
墨染点点头,李霁不解道:“你现在是许文舟,为何要帮我?”
墨染回道:“因为我与殿下是同路人。”
李霁道:“同路人?我选的这条路,可不好走。”
墨染:“若是好走,便会忽视沿途的美景,况且殿下选的这条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辛。”
李霁笑道:“举步维艰,如履薄冰,还不算艰辛?”
墨染:“路的终点是光明,途中的一切黑暗都值得。”
李霁道:“此行身份保密,你也不必称我殿下,换个称呼。”
墨染想了想,“李雯如何?”
李雯和李汶谐音,李霁脸上的笑容散去,“不行。”
墨染又想了想,“换个名字太麻烦,娘子如何?”
李霁抬脚就朝墨染的脸踢去,被墨染躲开,攥住了她的脚踝,正好碰到李霁被砸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