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一项拿不出手。交游广泛,去到哪里都能结交朋友,也得了公允明断的评价。
横看竖看,没有看不上他的道理。
是他展示得太少了吗?
确实,帮忙把刘惔捞出来,只动用了家中亲戚关系。至于他自己的能力,尤其是作为一个丈夫,能给到妻子的东西,是没法看出来的。
若是对症下药,症结有在什么地方?
问题就变成,刘姝想要什么样的夫婿?
不知道。
他们父亲已逝,刘姝管理家族多年,放在男子身上等于自立门户了。
所以,唯一的方法,竟是需要他去问她?
垂眼出神的当,竟是想笑,还是多少年来惯性制止了他。
也是,倘若他与小姝相识,不是那日的前提下,也许他也看不出她的特别呢。
要怪就怪那史书话本,他翻遍,竟然找不到一个如何追女子的靠谱参考。
唯一一个看起来不离奇的,还是司马相如用《凤囚凰》求爱。琴曲他学是学了,他一边练着,总是能想起来,这故事的后来,可完全算不上好。
再者,就算他用了,他去哪弹。跑去刘府,毁人清誉?
他现在甚至找不到理由去见她。
但见了又如何,她对他不还是客客气气的。
若她父亲尚在,还能直接提亲,可刘惔现下是她长兄。提亲的事,眼看刘惔的口风,是让妹妹自己做主的。
没招,横竖没招。
不然,还是直接表白吧。
把话摊开说,让小姝知道他的心思,就算被拒绝,好歹考虑过一下。就算不行,死个痛快,也好过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这些日子。
鬼知道他怎么熬过来的。
好容易捱到祭礼结束,蔬果上桌的空档,谢安以解手为由,终于站起来能走动一下。
终于能佯装不经意大大方方望去女子席,却看到家姐谢真石身旁的位置空着。
片刻前还坐在那里的人,不知所踪。
刘姝陪自称南弟的女郎从席间溜出解手,等人解手完毕出来,二人沐浴在阳光下,沿着溪流原路返回,步伐却比去时慢上许多。
也是此时,刘姝才能认真看着南弟:一身黑色胡服难掩面容明艳,更衬得其人身姿窈窕精练。正如衣着不似她那般琐碎,人也比她干脆直接。
“好端端的修禊日,朝廷都不开门,只需要沐浴更衣,阖家团圆,偏要被这堆无关人等掺合,真烦。”
刘姝笑着听对方牢骚不知道第几声烦:“那你还来。”
“唉,在家更烦。”南弟眉头紧蹙,“我父亲过世了,几个兄长就催我成婚。你也知道,女子嘛,向来都是被挑挑拣拣,直到大婚当日才能跟丈夫相见。好不公平——我怎么就不能挑夫君呢?”
“不公平的地方何止如此:女子不能跟兄弟同等分割家业,最多有些零用拿来购置衣饰。只有在出嫁时有嫁妆作为私财,但就是嫁妆,也是要给夫家用的。”刘姝只能浅笑,半安慰半抱怨地提醒着,“世事向来如此罢了。”
“是啊,男人还能三妻四妾呢。何时女子能搞他五六七八个男子进门?”南弟越是抱怨,越是认真起来,竟像在描绘蓝图一般,“正宫夫君,找那端庄娴静的,管好家庭,教育子嗣,还不能嫉妒别人;二房嘛就要武功好的,会伺候人;三房嘛,挑那漂亮的,生出来的孩子必定也好看;四房嘛,挑活泼的,就跟童养媳似的慢慢养大,从小培养忠诚。其余的嘛……就看缘分收喽?”
刘姝听着,竟像身临南弟挑选现场,笑容止不住:“是啊,现在的律法有利于男子,是因为政策是男子制定的。万一将来有女皇呢?没准那个时候,就会有对女子好的律法呢?”
南弟耸肩道:“没错。虽说女子必定要嫁人,生儿育女,在史书中连名字都不得有。注定的命运,总是让人沮丧。只有偶尔这么想想,抱怨一下生不逢时,才能好过一些吧。”
刘姝慢慢点头道:“是啊。男人生而凭家世分三六九等,但居然连九等,都能压最有权势的女子一头。看看男子在读什么圣贤书,再看看女子,背女诫,被三从四德……若是有机会给到女子,谁说女子就不能为官,不能为将相,不能为王?”
说者无心,落在听者耳里,却摄人心魄。
话将路程拉短一般,没说几句,二人就近了帷帐。
南弟愣在当场,望着不远处的帷帐,又很快赶在刘姝身前,倒行数步,握住她的手,珍重说:“我们一定得交个朋友。”
刘姝被牵着,另一只手也搭上去,安抚着激动的人:“我们已经是了,南弟。”
“不是,小姝,其实我……”
变故突如其来。
场地是早已被布置好的,更在靠近帷帐百步的位置,谁都没有主意脚下。便是在这种时候,自称南弟的女子突然尖叫一声,引起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