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攥住他的衣摆:“我没哭。”
“嗯嗯,我知道。”商鹿远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从善如流,“现在没哭,以后也不会哭。”
凌晨三点。
温柔的夜风透过半掩的落地窗吹进来,柔软的毛毯裹住沙发上依偎的人影,商鹿远伸手轻拍怀中人的后背。
“所以当时教授跟我说不能提前毕业的时候我可难过了,结果跟我说是个玩笑,我真的。”
两人异地时各自的故事早就互相说过无数遍,但在这样的夜晚重新娓娓道来,却并没有人觉得厌烦。
“当时收到艺术家中心的邀请时,我也以为是个恶作剧。”庄奕繁靠在商鹿远的胸口微微阖上眼。
“姐姐这么厉害,不邀请是他们的损失。”
下一秒,商鹿远微微收声,空气中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没关系的小鹿,就算这真的是职业生涯的结尾,但最后是以这场演出谢幕,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她妈妈永远的遗憾,她已经替她完成了,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对小提琴的热爱到底是来源于何处,还是只是想继承母亲的遗志。
“最后怎么还是姐姐来安慰我。”商鹿远嘴唇轻轻贴在她额角,“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但她应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长久地注视着她。
……
第二天一早,急促的铃声将庄奕繁从睡梦中唤醒。
作为一名音乐家,她的手机铃声却是很朴素,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工作助理何灵。
“喂,有什么事吗小何?”
她很少会这么早打电话来。
“打扰你了庄老师,发行公司那边说要追加上次的黑胶唱片,想问问您的意见。”透过手机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庄奕繁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上次的那批已经卖完了吗?”
“呃,那边说是因为事故的原因,所以已经抢购一空了。”
庄奕繁沉默了半晌,无奈开口:“随他们去吧。”
“那我去联系法务补合同了,老师你,手还好吧?”小助理犹豫了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但又觉得自己太冒昧了。
“嗯,目前没什么大碍,后续还要看恢复情况。”
“那老师您先休息,我不打扰了。”
挂断电话,庄奕繁才发现已经上午十点了。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两个人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刷着手机走到厨房想找点东西充充饥,还没走到冰箱门前就看到商鹿远六点钟发的信息。
“姐姐,我去公司了,早餐在保温柜,不要吃冰箱里的哦。”
庄奕繁无奈摇头,这人真是把自己吃得死死的,昨天他估计就睡了一两个小时,明明年纪更小,反正更会照顾人。
她从保温柜里取出早餐,拿到餐桌边刚想开动,却感受到一股没由来的窥视感。
庄奕繁皱着眉,装作不经意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异常,她拉上窗帘,但这种感觉依旧如影随形。
她转头看向客厅里的监控,打开了手机,除了上午九点多小鹿看了一次,并没有其他记录。
阴凉感顺着背脊缓缓上爬,庄奕繁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骤然的安静,连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让人窒息。
“砰!”
下一秒,南北阳台的落地玻璃瞬间崩裂,突如其来的气流卷入,窗帘呼啸卷起,露出之后的黑色人影。
庄奕繁紧紧捂住耳朵,手机坠落在地屏幕碎裂关机,震惊的眼底映出那个熟悉的黑影。
……
星云科技集团总部。
今天的会已经开了大半个上午,商鹿远正坐在主位左手边,对面就是那个恨不得把他生吃了的好父亲。
作为会议的收尾,星云的掌权人,商鹿远的爷爷商钦,正在向各位董事会成员及大股东们介绍他的准接班人。
年仅二十二岁的顶尖院校金融学硕士,上学期间合伙的创业公司已经正式并入星云集团,带来了巨额的利润,单单就看在多出的一大笔分红上,股东们对此都乐见其成。
除了一直以为自己要接手集团的商寻,商鹿远的父亲。
他脸色相当难看,但碍于商钦积威已久,不敢出声反对,上次把他最近的小情人带回商宅,差点没被打断腿。
他看见对面那个不孝子的笑脸就来气,还跟自己爹争家产,狼心狗肺的东西。
“铃铃铃——”
就在大家鼓掌欢迎新成员加入集团的时候,刺耳的铃声打断了热切的氛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谁开会没静音,下一秒,就看见主座下方的年轻人皱着眉掏出手机。
“呵,开会呢,一点规矩都没有。”商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