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乐妓:宠姬
至冷冷一笑:“那多谢大哥的美意,我在这儿很快活,女人麻烦,我怕是没那个福气享受那么多了。”
说罢抬了抬手:“我已经在此地备下接风洗尘的宴饮,大哥入座吧。”
说着便自行入座,华阳立刻跟在他的身后,借着他宽阔的肩膀挡住自己的脸。
那慕容崎的目光却还在追寻着她,这让慕容至更加不悦,抬头看了慕容崎身旁一个美人一眼。
那女子便娇柔地倚靠到慕容崎的身上去,抬起一支酒杯递到他唇边:“大王子旅途劳顿,可得好好喝酒解乏呀。”
慕容崎就这那女人的手喝下酒,才将目光移开。
慕容崎又瞧了一圈将领,有些不满地问:“我听闻中原皇庭最重享乐,把原先教坊司的乐工都从长安给带到洛阳来了。我还想着到洛阳后能听上一场呢。”
华阳旁的话听不懂,教坊司这个词倒是熟悉。她一想到此处是紫微城,若是他们叫了教坊司来表演,她这个教坊琵琶女的身份便不攻自破了!
幸好慕容至冷硬地拒绝:“大哥若是喜欢,自己去上阳宫找来便是。这是家宴,我不太想听他们中原的曲子。”
慕容崎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那正好,我这里有个很会吹胡笳的,让她给你表演,听听我大燕的音乐。”
那个胡笳女便上前,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华阳想,胡笳真是个神奇的乐器,苍凉深远,让人心伤,更令人胆寒。
那女子吹完,行了燕国的礼,慕容崎便遥遥一指:“你要是喜欢,收了,也可时时叫她吹给你听。”
慕容至并不推辞,他抬手让那个女子过来。
女子便也从善如流地坐到了慕容至的身侧,还瞥了华阳一眼。
她面上漏出一瞬惊艳的神色,但很快藏了起来。
华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窥视,在后宫浸淫多年,她太知道这是什么眼神了,便稍稍往后一退,向那个女子表示自己无意和她争慕容至的宠爱。
谁料慕容至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身前带。
“斟酒。”他命令道。
华阳抬手,不甚合身的胡服露出她一节皓腕来,酒斟满,她立刻又往后缩了缩。
“你的侍女有些胆小啊。”慕容崎道。
“她没见过世面。”
“汉女确实娇柔。”慕容崎道,说着又抬眼瞥了慕容至身边的胡笳女一眼,那胡笳女会意,欺身上前从华阳手中夺过酒壶,说:“既然这汉女不懂得伺候王子的规矩,便让我来。”
华阳巴不得赶紧丢了这个差事,那女人手一伸过来她便将酒壶塞了过去。
女人涂了蔻丹的指甲落在那古朴的青铜酒器上,显得格外妖娆。她手背上还纹了繁复的花样,从手腕一直绵延到指节,她刻意抬起那手腕,似乎是要在华阳面前炫耀她的纹绣。
华阳心想那花纹想必是代表了些什么,只是她不懂,所以也不觉得嫉妒,只冷漠地坐回去,想赶紧躲起来不惹人注意。
可是慕容至却不这么想,他转过头来问华阳:“她的手好看?”
华阳垂首回答:“十指纤纤,我是羡慕不来。”
她为了弹琵琶,没有留指甲,手指肚上也都是因为按弦和拨弦留下来的老茧,比不得胡笳女那双手修长白皙,指甲留了半寸长,水葱一样。
慕容至似乎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酸意,将她一把揽住,靠在她的颈侧低声问道:“喜欢的话,砍下来送给你。”
说得仿佛那双手是白菜帮子一样。
华阳身上一个激灵,鸡皮疙瘩从他手掌搭着的后腰开始,一路升腾至后脖颈,她瞥了一眼胡笳女,显然她没有听见慕容至的话,还提着酒壶满眼的妒意。
华阳抬手轻轻推开慕容至,冷静道:“我要那个做什么,留着招苍蝇么?”
“那便将她的指甲拔了,洗干净给你收着做拨片!”他大声笑了起来。
这句话不是在她耳边说的,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那胡笳女也不例外,她面色一白,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华阳。
从她的角度看,原应该是华阳钻进慕容至的怀里,两人耳鬓厮磨说了些什么,慕容至就要拔她的指甲!
必然是那个汉女作祟!
“贱人!”
胡笳女一推酒壶,站起来就要上手抓华阳,慕容至却把华阳护在怀中,抬起那双灰狼似的眼睛,扬手就给了胡笳女一个耳光。
“不得放肆!”
胡笳女被他掀翻在地,耳朵一阵嗡鸣,喉头一甜竟吐出一口血来,她转头不敢相信地看向慕容至,发现他嘴角噙着笑,十足的嘲讽模样,再向慕容崎求助,慕容崎却抿了一口酒,揽过一旁姬妾将脸埋入她雄伟的波涛中,全然事不关己。
慕容至给一旁亲卫使了个眼色,两个壮汉立刻上前,将那胡笳女一把按住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