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至宝
“不不不,怪我自己。那日的补药我任性的倒在了花盆里。”杨韵书拥住张文显的身子,把头埋在那人怀里,亦说出了自己的内疚
“原来,如此。”闭眼却似认命一般护住了怀里的人,心亦猜想,上一世估计也是偷偷倒了药
“莫要怪任何人,是我任性了。明日,明日我喝两碗,定会护好皇上的皇嗣。”杨韵书知道此刻肚子的肉,是自己日夜期盼的,是疯魔之时唯一支撑的念想。
“那么苦,明日别喝了,朕让他们给你换方子。”怎么还能喝那个,他的温良今日软言细语说的都是孩子,自己又怎么忍心再伤了。
“臣不怕苦,孕育皇嗣是臣的本份。”杨韵书急了
“你的本份是爱你的夫,至于皇嗣,既然他是朕的孩子,怎会是软弱的。”张文显扶着杨韵书的肩,突然觉得眼前的温良,似乎除了床第之间,其余时候的模样都淡漠疏离,自己沉沦在又得了一世的温良里,总不愿深究其中。
可眼前的杨韵书的欢喜,是这一世最灿烂的。
最灿烂?张文显的记忆中,他的温良一入宫便会使小性子,她对着自己脱口而出的‘张文显’,可又带着后怕,一双小鹿眼睛,偷偷瞧自己的模样,让人心动。
如今的温良,入宫数月她都是克己复礼的样子,私下只有他们二人时,她都自称臣,连个妾字都鲜少耳闻。何时再听‘张文显’三字,是顶着被凤冠压着的红印的小女子,下意识跟着自己复述自己名讳;是错差的夜晚,自己撞破醉酒的温良,咄咄逼人之时,愤慨唤一唤。
这一世他与温良之间的亲近,有时甚至还不如心腹权臣。心中烦躁,张文显不禁蹙眉
“臣。”杨韵书未见过张文显此刻的模样,不自觉开口,想说些什么
“你不是朕的权臣,何必如此称呼。”张文显打断杨韵书的话头。
“臣妾”。杨韵书又开口。
“你”张文显开口一个你字,便无法再言,杨韵书的‘臣妾’二字一出,似乎把张文显逼到一个狭窄的胡同,只容得下衣不蔽体的张文显,十分的难堪。
张文显的脸上由青转灰,已然是一副憋着火的表情,捏着杨韵书肩头的手指都忍不住用力,没由头的起了性子,好像如同无病呻吟一般的无理取闹,嗓子眼终于逼出几个字,“你就不能说一句,夫君,我不适,就不能撒个娇吗?不过是一碗苦了吧唧的破药,你就非得上杆子要喝吗?”
皇上明显是窝火的模样,这般别扭的开口,说的这番话显然是对皇后的克己复礼的抵触,而后却把这份反感,揉碎了吞进自己肚里,不舍得把半分脾气发在皇后身上
“我,我没有不适吧……”杨韵书被张文显的别扭,弄的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明晃晃的说,“补药本就是皇上的恩赐,臣,不,妾,不对,臣妾不知皇上为何与一碗药较劲?”
“又是昏厥,又是腹痛,你还要怎样的不适,满身的血的吓唬我?”张文显急了,脱口而出噩梦一般的场景,说完又立即改口,“朕妄语了,你与孩子都安好,什么事都没有。”
神神叨叨又疯疯癫癫的帝王,仿佛一个黄口小儿一般说话颠三倒四毫无章法,满头大汗的模样似乎今夜不是中宫有喜后的欢喜。杨韵书望着失言的张文显,脑海里亦涌进了那一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被生生剥离身体的痛苦。
满塌的鲜血和毫无止境的疼痛
“疼”
“怎么了,太医,给朕滚过来!”
明德王朝的太医院都是属球的。
“别,别叫人,我没事。”杨韵书知道是上一世的自己在疼,阻止了惊弓之鸟的张文显,又说了一句,“是你吵得我耳朵疼。”
“朕闭嘴。”张文显瞧着门开了一个缝,欲开口赶人,想起刚说的闭嘴二字,无奈随手拿了个物件便丢向门框。
“奴才知罪。”都砸东西了,再不跪着认错,怕是觉得自己项上人头,长得太牢固了
“干什么丢东西?”杨文显觉得此言一出,有点胆大妄为,谁知一旁的张文显抿着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双手一摊无奈的摇头
哪里见过这样的帝王,晃着脑袋的模样竟然透着几分的可爱,逗得杨韵书乐出声,急忙说话,“皇上莫要逗了,快开金口吧。”
“皇后乐了,今日中宫人人有赏。”金口一开居然是从未有过的笑意,又摆摆手让奴才都出去了。
院首心中忐忑,中宫内殿的喜讯,未必就是整个太医院的喜讯,或者具体说,不见得是他这位院首的喜讯。
中宫的补药,是皇帝下了密令,自己身为院首亲手拟的方子,每每由海公公亲自送药,一环一扣都极为隐秘。可今日中宫的了皇嗣,不该是皇帝允许的,偏生皇帝对着皇后一脸的浓情蜜意,丝毫不见要断了恩宠之意。
帝王的心思实难猜测,是福是祸,自己的差事究竟是办成了,还是办砸了?自己的脑袋瓜长的结不结实,眼下只能顶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