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奴隶
时父得了块稀罕珍贵的漂亮石头,听说是从西海流砂那里得来的昆吾石,治之作剑如铁,光明如水精,割玉如泥。时蓁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为它该是条人鱼的模样。
时蓁最终也没去见斩罗,她不想给斩罗又牵挂起多余的念想。毕竟自己一直冷脸对他,又躲着不见他,现在如果突然跑去送东西,别人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吧。
时蓁不想自己天天陷入这些没有意义的思绪中,于是她选择去做任务,这次她选了一个单人任务。
“采集荷尔,这谁啊,要这么多死人花做什么?真是奇怪。”时蓁翻来找去,这里也只有几个寻找收集目标物品的简单任务。没得选,她就随便找了一个采花的任务,虽然是死人躺过的地方才会长的花。
因为自己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东西,所以时蓁一般也不会接带这灵异字眼的任务,但自己确实需要出去走走。小心点也不会有什么事。抱着这样的想法,时蓁出发了。
她的内心在哼哧哼哧的不停采花中,竟然与自然达成共鸣,她现在感觉身体无比轻松,思绪也很轻盈。轻飘飘的,仿佛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等等!
身体好像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时蓁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有邪灵正在入侵她的身体!“我果然还是这么倒霉!”时蓁为了规避风险,已经是只选择尸体都被腐蚀干净死的透透的地方。那些尸体在,魂灵可能还没死干净,她全都刻意避开了!
难道自己离开斩罗竟然这么容易中招的吗?时蓁有些悲哀,又有些无语。周围也没个帮手,难道自己就要这么默默无闻的死在这儿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斩罗向他飞奔而来的身影。
时蓁从怀里掏出那个久久没有送出的礼物,伸手递向了他的方向,“笨.......鱼,给你......”说完便彻底昏迷过去。
......
像是看了一串长长的跑马灯,时蓁终于回过神来,自己现在是在十方镜内。
时蓁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在她的记忆中,这就是最后一次和斩罗相见。之后她就会在山庄里醒来,爹娘围在床前关切地看着自己,而斩罗却不见踪迹。
时蓁最后看了一眼眼前定格住的画面,那是“斩罗”满脸焦急地赶到“时蓁”身边,将她抱入怀中。
时蓁回过头,就和之前一样,毫不留念地推开下一扇门。
待时蓁离开后,上一刻还一脸焦急的人下一秒却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变回了和往常一样不起波澜的平静模样。
时蓁从头至尾没有一次插手过回忆中的画面,斩罗以手掩面,片刻过后竟然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时蓁......时蓁......时蓁......蓁...蓁...蓁蓁啊......你的心还是和从前一样冷。”说完他放下手,面无表情地踏进下一扇门。
时蓁一睁眼就察觉到这一次跟之前都情况有本质上的不同。
因为时父时母正围在她本人周围,满脸担忧。时母见她醒了连忙凑上来嘘寒问暖,“蓁蓁,我的蓁蓁你醒了!”
这一次的时蓁是直接附身在了过去的自己身上。不再是旁观者的角度了。
“我这是怎么了?”时蓁的身体自动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虚弱地问道。
时母擦擦眼角泪珠,不想让时蓁看见,“你被天阴煞附体,搅乱了灵脉,撕裂了紫府。若是再晚一些,你的命都没有了啊......”
“这样吗......”天阴煞是煞中之邪煞,被天阴煞附体后就等同于被下达了死亡判决。它会在短时间内吸干宿主的全部灵气,把体内破坏的一团糟后,留下一个残破的躯壳和等死的宿主本人,扬长而去寻找下一个受害目标。
天阴煞是魔族死后留下的残余力量,在魔族已经灭绝的百年间,天阴煞的踪迹也极少有耳闻。大家都认为,既然魔族已经灭绝百年,那他们的魂灵也该随时间消磨殆尽了。
时蓁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当时的极度绝望与沮丧,她听见她自嘲道:“原来天阴煞啊,我居然能这么倒霉。灭绝百年的玩意儿,我采个花就碰到了。”
自己已成一介废人,更别提日后继承藏月山庄了,时蓁满是痛苦煎熬的内心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自己做不了庄主了,那岂不是可以和斩罗重归于好?
脑海中第一时间居然产生的是这种想法,时蓁愧疚得不敢抬头看向父亲的眼睛。但是她控制不住她愧疚中升起的一丝期待。
“斩罗呢?”她听见自己问。
无言,回应她的是满屋的沉默。
“他去给我煮粥了吗?”在时蓁炸过几次厨房后,面对料理这事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反而斩罗很好地学会了这个修道人本不是很需要的技能。
从前,当时蓁被防不胜防的阴煞附体后都会想吃点东西,斩罗就会每次在床边恰到时候的给她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