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陈枚低头看了眼表盘满钻的浮夸卡某亚手表，一手随意撑着脑袋，眼眸微微眯起，像是锁定了什么猎物，另一手的酒杯还在晃悠，晶莹的暗红色涌动，制造出翻腾的旋涡。

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表盘上的秒针不停地转动，一顿一顿，却不停歇，绕过表盘一周的时候，连带着分针一起，微妙地挪了个位置。

他喃喃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起身，打开包厢门的顺便，掏出了口袋边的车钥匙。

吱呀——

门开了又闭，再下一刻，包厢里面已然没了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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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书原本是打算下楼随手拦一辆车的。

华苑是竖店地标性的高端酒楼之一，很多大佬和明星聚餐也会来到这里，一般人很难订到位置，相应地隐私性也很强，来这里的人也都很注重隐私，像云锦书这般随意的，根本没几个。

也理所当然地，大家都是私家车接送，附近根本没有普通的士。

这并不碍事，反正现在网约车也够发达......嘶，怎么感觉怪头晕的？

云锦书对陈枚早已没有了基本的信任，早就猜到，因此她一口饭都没吃。

她仔细检索着自己的记忆，从进门到离开，她与陈枚的接触屈指可数，云锦书一直死死保持社交距离，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那就只有......

那张名片！

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云锦书晕晕乎乎地想。

不知道陈枚在名片上动了什么手脚，云锦书只觉得自己像是喝了十瓶白酒，脚步虚浮站不稳，眼花缭乱看不清。

眼角余光扫到屏幕变化，云锦书用力在重影中捕捉文字。

“您呼叫的网约车已接单，正在赶来......”

屏幕再次闪动，是来电显示——网约车司机来问她的具体位置了！

救命稻草一般。

她几乎是凭本能，去摁屏幕右侧的绿色键位，那是接听按钮。

云锦书的食指用力对准屏幕，在两次扑空后，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我...在华苑的楼下，正门口......”她环顾四周，想要确认位置，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前、前面是公路。”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带着担忧，“你喝酒了？”

云锦书已来不及回答，就算想回，也再分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在说什么，来自于谁，只是本能地觉得又熟悉、又好听。

嘟嘟——

一切被吞没在了电话的忙音当中。

“云锦书？云锦书？”

可想而知，不可能会有回应。

祁世青“啧”了一声，凝起眉。

他将车子的自动挡重新调回手动挡，一脚将油门踩得更深。

汽车底盘在公路上拖下一道长长的痕迹，而车早已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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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世青甚至都没来得及停车。

他随手将自己的车停在路旁，二话不说，见路中央有个熟悉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运动装，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遮挡了个严实。

祁世青曾在拌嘴的时候狠狠嘲笑过那一身行头，现在看却越看越顺眼。

——还在就好。

她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不知方向，就像是夜晚街边能见到的无数邋遢醉鬼中的一个，却与周遭所有高档的酒楼格格不入。

令祁世青意想不到的是，那个“醉鬼”的影子显然也认出了他。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怀疑自己忘戴防狗仔的口罩。

就在他恍然的一秒钟，他注意到有一辆车开到了自己车的身后，也是临时停靠的，也是这样毫不避讳。

他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往云锦书的方向跑过去。

云锦书也在往祁世青的方向跑，只不过危机感不止什么时候从她脑袋里消失了个干净，她还大摇大摆地朝这个方向招了招手。

还没放下手，她便落入一个怀抱。

薰衣草、杜松味儿的干净皂香。

一点也不特别。

但好闻，她喜欢。

——云锦书想。

她笑嘻嘻地抬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口罩挡住了咧开的嘴角，松松垮垮滑下的墨镜却没有挡住她弯起的笑眼。

祁世青却总有不好的预感。

身后那辆车并未离开，可见，那正是冲着云锦书而来。

“你怎么不说话啊？”云锦书的声音有些埋怨，似乎是因为见到他很兴奋，又抬了几个调，似乎回到了两人假扮情侣气陈枚分手时的，对云锦书而言算是“工业”味的甜，是一个前歌手随时可以调度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