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
一直逃到天亮,众人才稍稍休息了一番。夺人九的伤势却越来越重,李杉杉咬着牙给他拔出断箭,伤口流的血却不多,只是血液发黑,映的伤口狰狞恐怖。夺人九早疼得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中毒了。
李杉杉拾起断箭细看,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只是箭头乌黑发亮,让人看着不寒而粟。单冲道:“怕是这黑血有点古怪。”李杉杉点点头,单冲俯身去吸黑血,不曾想黑血闻起来没什么异味,吸到嘴里却腥臭难当,单冲还没来得急吐出口中的黑血,胃里已经翻翻滚滚“哇哇”的吐了起来,直吐的腹中空空,连酸水也吐不起劲,这才止住。
此时李杉杉也在吸取黑血,两人轮流吸嗜,直到血液转红,李杉杉才给夺人九包好伤口。夺人九也醒了过来,虽然失血颇多,但精神却比刚才好了一些。三个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单冲道:“糟糕,极北猪追来了。”夺人九道:“快退。”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只走出数里便被追上,突然后面有人喊:“前面是哪队人马?”
众人回头,依稀见追兵是唐军打扮,这才纷纷停住。来人却是李原宗,李原宗杀了张任,便带着残军后撤,直退出五十多里才竖起大旗,收集败兵。但夺人九所部却迟迟未到,李原宗便带着快骑接应。双方会面自是一阵欣喜,李原宗见夺人九受伤颇重,又是痛骂何伟无能、张任昏庸,虽然他自己知道是唐王无能才使大军战败,但这些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一行人回到营寨,李原宗怕西凉军乘胜追击,营寨周围守得滴水不漏,本来李原宗是想进军岐山再战,但见将士都是垂头丧气,几乎人人挂彩,丝毫无士气可言。李原宗长叹一声,收集了五万余残军便向雪城撤退。
岐山一战唐军大败,何伟所部几乎全军覆没,几个逃回来的残兵也被烧得全身是伤,李原宗从他们口中得知:何伟见战势不利,带着一万多唐军投降了。夺人九等人听后都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一日大军撤回雪城,大将军单啸川迎出数里,他见两个弟子和儿子无恙,又见李原宗等良将损失不大,终于舒了口气。当天下午,唐王在将军府召集诸将,夺人九肩头的黑血被李杉杉、单冲吸出后,箭伤便无大碍,也奉召去见唐王。
诸将礼毕,唐王突然大喝:“夺人九,你可知罪?!”夺人九愣住,唐王接着道:“你枉议军情,致使岐山大败,数万将士血溅疆场······”李原宗大呼糟糕:王兄要把岐山之败的黑锅推给夺人九,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李原宗跪下道:“王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夺将军虽然言语有失,但他奋勇杀敌,击败极北大将李香,又在雪城之战颇立战功,请王兄从轻发落。”
李原宗这么说已经给足了唐王面子,而且提醒唐王,夺人九击败李香是败数中的胜数,不该罚却该赏。唐王却不领情,喝道:“左右,将夺人九拿下!”诸将纷纷为夺人九求情,唐王只是不理。李原宗又道:“此战不利,我等都有过失,请王兄将我得也一起治罪。”
唐王叹了口气说道:“五弟,我本不该惩治夺人九,但他可是巫贼,夺颜已经不告而别,我再不将他擒住,怕就拿不住他父子了。”愣在一旁的夺人九心想:唐王早知道我父亲不告而别,他之所以没当即把我擒住,看来是想利用我打胜岐山之战,哎······我,我早该听父亲之言,退出这个漩涡的。
李原宗却想:乌贼?什么乌贼甲鱼的?啊!难道是巫······想到此处李原宗默然无语。诸将见李原宗不再言语,猜测是另有缘故,都不敢再言。左右卫兵将夺人九拿住,关进大牢,夺人九苦笑:这雪城大牢我可是第二番光顾了。
晚上,李杉杉、单冲来给夺人九换药,夺人九见两人愁眉不展,知道是两人去给自己说情,都被唐王回绝。夺人九安慰道:“师弟、师妹不必挂心,想是岐山新败,陛下心情不好,等过几天陛下消了火,自然会放我出去。”这不止是安慰李杉杉和单冲,也是在安慰自己。李杉杉摇了摇头道:“我见王兄想是要杀你,到万不得已之时,我跟师弟偷偷放你出去。”夺人九默然不语。
第二天,唐王回驾洛阳,随行的有李原宗、李杉杉等重臣,还有夺人九这员“重犯”单啸川与单冲在雪城留守。唐王派亲信刘岩看守夺人九,一路上李杉杉也没机会将夺人九放出。不一日来到洛阳,唐王先将何伟的父母妻儿杀了,又把何伟的兄弟姐妹放逐亡灵山谷,这才将夺人九的罪行大告天下,宣布三日后处斩。
夺人九知道后冷笑一声:今日才知道统治者的无耻不是一般的无耻,杀就杀,还等什么三天······哎呦,不好,这狗屁唐王是想引我父亲来,将我父子一网打尽。想到连累父亲,夺人九当机立断,自杀。可是转念又想:我就是自杀,唐王也不会将我的死讯公布,这······这可难办了。
唐王下了严旨:谁也不能探视夺人九。李杉杉等人虽是心急如焚,但也无计可施。晃晃过了三日,狱卒待夺人九吃饱了饭,便将其押解刑场。此时一轮朝阳刚刚升起,万物堪堪复苏,大地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