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
废话吗?”
温贺元一时被岑潇问住,蓦然一怔,随即扯了个勉强的笑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寂玄道长不在了,你也不必再在这山头苦等。”
岑潇握着火箸的手猛地一紧,骨节分明的十指覆着苍白的皮囊,青筋凸起,平白多了丝暴虐的病态。
山里的日子枯燥乏味,望山是山,望水是水,峥嵘与枯败更迭,一粒种子长成参天大树需要三十年,这是岑潇日夜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松树长大得来的结论。
他等了多少年?一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等到的却是寂玄道长的死讯。
岑潇被困在这山中百年,他有时候也会感到奇怪,为什么要等呢?他到底在等些什么?其实岑潇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如今都不重要了。
他心里默默念着:“不重要了。”
就像被风雪浸湿的柴木并不能烧火取暖,那些困住他的曾经,都不重要了。
温贺元不知他心中所想,自此心中刺除,他再没什么立场继续待在这里,便饮尽碗中的凉水,无声无息走出了屋子。
往后前方是路,身后再无师门。
他倒要去这世间看看,究竟什么是正道,什么是大义。
风雪缱绻,寒意凝却了心中的愤然,温贺元赫然笑罢,消失在一片素净苍白的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