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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身侧,身体离她仅有一步之遥。
无论是他那比往常更为兴高采烈的声音,还是那热烈到烫眼的笑意,都让飞鸟泉心如鼓擂。
看样子昨晚自己果然在他面前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种种模糊的可能性在她脑内闪过,让女人愈发心虚害臊,只想立即遁地逃离。
她抬起被他牵制的双手,推了推,发现他竟坚如磐石,纹丝不动,随即羞恼地在他胸口上一锤:“你先放开!”
“放开的话,师父肯定会再跑走的!”
她没来得及回答,就先听到羽翼振空的声响。金雕和鎹鸦带来了新的任务——小金金嘴里衔有纸条,而要则直接响亮宣告任务的地点:“南南西!南南西!三十分钟后出发!”
于是飞鸟泉终于能够理智气壮地瞪他:“之后再说!我要回去换衣服!”
谁知炼狱杏寿郎颇为坚持:“给我一分钟!”
“半分钟!”
“四十五秒!”
“……”飞鸟泉拗不过他,觉得再僵持下去她八成会被炼狱杏寿郎牵到地老天荒,于是咬牙答应,“给你四十秒。”
炼狱杏寿郎深吸一口气。
宇髄前辈的“时机”理论已经被他忘了个精光。他才不知道正确的时机是什么,只知道日光灿烂,冰雪晶莹,紫藤芬芳,而他的心上人正被他牢牢抓在身前。
他们马上要再次踏上征途,他压根不想把自己的心情留到回程。
他要全部说出来,在这里,就现在。
“师父!听你昨天晚上那样说,我真的很高兴!”
飞鸟泉:“……?你先等等——”
所以她昨天晚上到底说了什么?!
可炼狱杏寿郎根本没容许她插嘴,因为四十秒的时间限制,少年连珠炮似地一股脑说了下去——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跟师父说明白:师父,你不能擅自将自己从我的未来里剔除。至始至终,我对未来的所有想象里头,你都不可或缺!”
“因为,我对师父的喜欢,是想娶你为妻的那种喜欢!”
“我无法再压抑这份心意,所以选择此刻将它传达给你,但我绝对不想师父为此困扰;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成熟,师父会有所顾虑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不用现在给我回答,我会继续努力,努力变成值得让你喜欢,让你依靠的大人!届时,希望师父能给我一个机会!非常感谢!我说完了,以上!”
说完这些,炼狱杏寿郎放开她的手,退开一步。
他的声音非常响亮,掷地有声,余音缭绕,整个炼狱府都听得一清二楚。
千寿郎手中的课本“啪嗒”一下掉在了书案上,一边在内心感慨‘真不愧是兄长’,一边因为替兄长害羞而捂住了脸。
至于炼狱槙寿郎,他在震惊之余,被憨憨儿子那堪比向上级汇报工作的表白气到脸红,狂闷几口烧酒——
臭小子连恋爱都这么没天分,比老子当年向瑠火表白时差远了!
当然,脸最红的,还得是两位当事人。
听到“娶你为妻”几个字时,一连串炮仗在飞鸟泉的脑海里爆炸开来,噼里啪啦,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她还没能完全消化炼狱杏寿郎的话,脸就很诚实地开始自燃。
而炼狱杏寿郎站在两步外,眼看飞鸟泉越变越红,回味起刚才自己没来得及打草稿便脱口而出的表白,迟来地感到些许不好意思,领口以上的部分从耳尖开始飞速充起血来。
四十秒早就过去,两人却还在前庭的藤花下呆呆站着,大眼瞪大眼,一个赛一个红,似是在比谁会先熟透。
在一片冰天雪地里,他们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脸上的灼热,和胸膛的滚烫。
=======卷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