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杀死对方的决心。

终于，人鱼有了动作。

金色的竖瞳回归正常，带着杀意的精神力也消失在空气中，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人鱼歪头看向叶鸢，神情甚至算得上友好。

这条人鱼虽然面容丑陋，但被他金色的眼眸这样注视着，会让人不自觉相信对方是真的很友善。

人鱼以为叶鸢也会相信，结果叶鸢却只是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尾巴。”

“你真警惕。”人鱼一边说，一边把一秒钟前还在血泊中蓄势割断叶鸢喉咙的尾巴甩到一边。

“你也真能屈能伸。”叶鸢半嘲半讽道，“现在人鱼的眼泪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弹幕突然飘过满屏问号。

【？？？什么情况？刚才那条人鱼的可怜绝望都是装的吗？它！一条鱼！居然演我？！！】

【怪不得传言说这条鱼蛊惑人心的能力了得言了，我刚才就像着了魔一样。】

【人鱼的眼泪值不值钱我不知道，但我的眼泪一定不值钱（麻了.jpg）】

【大无语.jpg 前一秒我还在因为心疼这条鱼哭得直抽抽，下一秒这条阴险狡诈的丑鱼就亮出了他的竖瞳，骗我感情的鱼渣！】

【不是！为什么叶鸢没有上当？刚才她明明露出被人鱼可怜到的表情，为什么她反手就可以面无表情地对人鱼下狠手？】

【前面的姐妹，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俩在互演。（死亡微笑）】

【叶鸢当初应该也是这样在老亲王面前装得乖巧听话，转身却残忍杀害了老亲王的吧？】

【太可恨了！叶鸢该死！】

【那个，我插一句话啊……到上一分钟为止，叶鸢已经进入裂山精神病院一个小时了。】

【啊？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我赌的是叶鸢会在两小时内死亡，我怎么觉得要输？】

【担心输的人大可不必，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急什么？】

直播内，叶鸢问人鱼：“墙上这怪物是什么？”

人鱼不想回答，然后叶鸢就把手上的逆鳞往怪物那里又伸了伸，人鱼受到威胁，道：“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柯迪骗我来到这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

人鱼顿了顿，接着说道：“有时候它会发出一些黏腻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分裂，它还会吞吃靠近它的东西。”

叶鸢点点头，视线落在窗外模糊的漆黑远山，突然用人鱼的语言说道：“人鱼的逆鳞一旦被拔下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强行放回原处也只是有个观赏作用而已，和逆鳞一起被拔除的力量再也回不来了。”

人鱼没想到叶鸢居然会说他们的语言，当即一愣，然后在听完叶鸢后面的话后，他缓缓垂下眼皮，挡住眼里神色淡淡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于这片逆鳞？”

“因为它是我的逆鳞啊，我不能不要它。”人鱼把尾巴卷了起来，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即便它只能做个装饰，我也要把它贴回去，我要做一条完整的鱼。”

叶鸢盯着人鱼的神情看得很仔细，人鱼在聊到逆鳞时眼中的在乎不似作伪，确认这一点后事情就好办了。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的逆鳞恢复原状呢？”叶鸢缓缓道。

人鱼抬头看她，轻嗤一声：“怎么可能？”

叶鸢没说什么，她直接蹲下把逆鳞放到人鱼身上，而后五指张开，轻轻抵在逆鳞之上。

人鱼反应迅速，他见有机会杀死叶鸢便立刻朝叶鸢伸手。

眼看着叶鸢的脖颈就要被他攥入手中，他却忽然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时隔半年，逆鳞竟然和他再次产生了联系。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虽然这种联系和之前相比微弱了太多，但足以让他激动了。

从逆鳞被拔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完全失去了对逆鳞的感知，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自己的逆鳞。

他从没想过遗憾居然有挽回的可能。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专心感受着久违的感觉。

然后这感觉突然就断了。

刚闭上眼的人鱼“啪”一下睁开了眼睛。

叶鸢对他敷衍地露出一个“敬请谅解”的笑：“以我现在的能力来说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你要是想完全恢复，还得再等等，等我变强再说。”

人鱼眯眼打量了叶鸢一眼：“所以说吧，你什么时候能变强？又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