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瑾的望春宫内,许清然拿着食料专心致志的逗笼子里的鸟雀,宫殿的主人没有回来他也实在无趣,偌大的宫殿就只有这一只鸟雀可供他消遣。
他是望春宫的常客了,宫中的下人都已经是熟识,见到他难免会行礼打招呼,他觉得这宫里头规矩繁琐严谨,又严词拒绝不了所幸就躲到殿外头的院子中。
福满就站在他不远处候着,不过多时连廊上走下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君子端方,清冷矜贵。
“殿下。”福满唤了一声。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许清然丢下鸟食物,看向上面缓缓走下台阶的人, “您再不回来今日之后想找我可就难了。”
“你要去江南?”闻言,谢瑾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许清然在工部任侍郎,年轻有才干,上面让他去江南治理河道不出意外。
许清然: “是,我今日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他与谢瑾也算自小相识,两人私下相处比较随性,人还没过来他便已经坐下。
好在这里都是谢瑾宫里的人,否则非让人参他一本僭越的罪名。
“江南多地河道淤积,若是不治理届时清明雨季恐怕会大水漫灌,受灾受难的还是普通老百姓,所以这事得尽快处理。”
谢瑾: “什么时候走?”
许清然扇着手中的折扇,他似乎很喜欢这把扇子,每次见他都拿在手上,从不离身, “明日一早。”
又说道: “我此次去江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城这边若是有什么事殿下可传信于我,我即便在江南也万死不辞。”
治理河道一事快不了,眼下京城正值多事之秋,章家跟戚家之间的恩怨也还没有了结,此行去那么久他不放心。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忽地落在两人的身侧,两人齐齐看过去,白及目不斜视的朝谢瑾行礼: “属下见过殿下。”
“殿下,那边的宅院有消息了。”白及话音一顿,有些迟疑, “我们找到一幅画......”
谢瑾: “画?”
“拿上来看看。”
白及身为暗卫被谢瑾派去查那座荒废的宅院,那座宅院空空如也,白及几人都快把地皮掀了也没找到什么东西,本以为戚青河动作快已经搬空了。
却没想到在一间卧房里找到一副可疑的画卷,看上去还是崭新的,像是刚被人放进去不久。
画卷展开在石桌上,一名温婉娴静的女子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一撇一笑皆是风情,是不可多得的绝色。
“你说这幅画卷是被人重新放进去的。”谢瑾凝眉看着画上的女子,隐约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白及:“是,属下跟白苏都要把那里翻遍了,很确定一开始是没有的,后来却出现在男主人的卧房中。”
他今天跟白苏例行公事一般在宅院里翻翻找找,再翻到男主人的卧房时就看见了这幅画静静的挂在墙上,昨天明明没有的。
许清然摩挲着折扇的小吊坠,沉吟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谁放进去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谢瑾对白及吩咐道: “你去查一下这幅画卷上女子的来历,详细些。”
“是。”白及领命,又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无声无息像从没出现过。
许清然大致了解了,不管是谁放的画卷,那画卷上的女子总归是条线索,顺着这条线索就能查到是谁在背后搞鬼。
谢瑾将桌上的画卷起来递给后面的福满,吩咐道:“让人重新描绘一幅然后给侯府送过去。”
“给顾小姐?”福满双手接过,问了一句。
刚问完就被谢瑾斜了一眼,懂了。
然后麻溜的捧着画卷走了。
然而此时顾灼华并不在侯府,自从在猎场得知章夫人重病的消息后她就一直惦记着,不仅仅是因为章如歌的异样,还因为以前章夫人也待她如亲女。
她印象里章夫人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从不会对小辈讲一句重话,即便那小辈犯了天大的错她也会在惩罚过后温柔的给人上药。
她站在章夫人的房间外,迟迟没有推门而入。
两家确实整整五年没有互相往来过,在她看来现在突然拜访无论如何都那么的不合时宜,她举起的手再次放下。
直到......
一声虚弱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跟顾灼华记忆里的声音一样,依然柔和。
“谁在外面?是小歌吗?”
顾灼华轻呼出一口气,抿了抿唇,手指关节在门上敲了三下,才出声:“是我,顾灼华。”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里面的人微微一愣,一个有些久远的名字,掩埋在深处的记忆被这个名字唤起。
没有等到回应的顾灼华轻轻的推开了门,靠在床上的章夫人扭头看去,一抹身姿绰约的身影闯入眼帘,记忆里青涩稚嫩的身影逐渐拉长,与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