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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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外交官?”
他用一种坚定的手势将其打断儿子:“礼数到了就行。至于路德维希小姐,年轻人嘛总有共同语言。你要真无意,我替你回绝。”
起初,霍夫曼尝试过与那位美人儿培养感情,结果不尽人意。路德维希小姐不是炫耀父亲的功绩,就是科普犹太人的罪恶。他很讨厌,但对姑娘家又不能绷着脸,只能回以微笑。
这次回国他染上了兴奋剂的药瘾,很难融入常人生活。这是士兵的配给品,许多人半月不合眼也能精神饱满,就是药物的功效。
他没有过度服用,也没尝试针剂注射,碍于服药史太久,骤然停药还是带了困扰。在家人面前甚至不敢拿起玻璃器皿,有时端着茶杯手就突然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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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新人被选去接待国际客户。
不到一个月,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围着她转。雪莉有了心理落差,她试图学会接纳别人,可一看到她趾高气扬的面孔就恼。
她喜欢宽松的工作氛围。佩基没来前,工作无拘无束。现在所有人像上了发条一样,效率低,口号喊得震天响。她厌倦了张口闭口的“Heil Hitler!”。
韦伯太太来到赛弗特府上,无非劝她多参加外界应酬。她精疲力竭,可已经推脱两回,再不去多少有点不识抬举。
同有交情的打完招呼,就待在僻静处消磨时间。这几日,她心里始终压着一团火。
铜管乐器让轻歌剧的曲子带上了一种非常响亮的味道。
雪莉能清晰瞥见军官制服上的银色饰绦。她爱国情怀淡漠,在这里没有归属感。
海因里希迎面走来,那是柏林有名的堕落画家。
“塞弗特小姐,您怎能忍心抛弃舒泽?”
雪莉耐着性子说只是普通朋友,何况他已佳人在侧。
海因里希思考要如何欺负对方,看女人屈服会有种快感。塞弗特家虽也算名门,但只是虚名,她们在政界毫无人脉。
“他说非您不娶。”他眯着眼,不怀好意地说风凉话:“况且,你们还一起出入歌剧院。”
“您对他的言行了如指掌。怎么,你们很熟吗?”
雪莉压制住内心厌恶,用平缓的语气回答,以免说出伤人的字眼。今晚过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必要闹得很僵。
“朋友。他常光顾我的生意。”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这种货色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人。她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
海因里希看出不屑,说出几位带有高贵姓氏的人物:“这几位,合您胃口吗?”
雪莉想浇他一头酒,眼下只能巧妙化解危机,以免闹出动静令塞弗特家蒙羞。
她找借口离开,海因里希粗鲁地拽住她。
“请您自重!”
“你们家再也没人敢令我难堪了。”他虽笑着,却又增加了力度。有种说法叫父债女偿,谁让塞弗特律师曾与自己叫板。
没人注意这场风波,雪莉的胳膊还在火辣辣得疼。对泼皮无赖,怎么忍让都不管用。
“妈的!”她小声咒骂。
“什么?”
话音未落,拳头落在海因里希的脸上。
他满脸震惊。
她舒畅多了,毫不在乎舆论走向。她是出了名的野蛮,曾把蛋糕扣在贝克尔夫人头上。起因是后者议论赛弗特夫人克死丈夫。
“生气时您真美,能赛过画中的女主角。”
雪莉起身又给他一记耳光。
“等着,我让大伙儿瞧瞧。”他声音变得粗暴,强/迫雪莉置身于必然要栽跟头的局面中。
身穿西服的男子打断了闹剧。
救场的是霍夫曼,他老早注意到角落里的身影。那件粉色长裙如同水面星磷,在笙歌浮沉中闪动着波光。
他一来,雪莉就闻到了香水味。
“但愿我没有打扰到二位。”
“很荣幸见到您,赛弗特小姐对我的作品很感兴趣。”
海因里希收敛不少,他知道出身世家的人内心会保留清教徒主义,以至于没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脏话。
“少校先生,这全是瞎扯!”她气冲冲地又瞪了一眼他,随即带着满脸歉意看向霍夫曼。
海因里希还在不断讨好,他确信男人应该站在统一战线。
雪莉也不甘示弱,拼命展现出伶俐的一面。她要拉拢霍夫曼,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和您见面真是意外之喜。但做人要正派,尤其是在女士面前,您说呢?”
海因里希大失所望,道歉后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