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晨早，六点半。

北京的候机室人并不多，早晨还有些微微的寒意。

“抱歉女士，但经济舱真的没有票了。”售票台前的售票员用着几分歉意的语气还有带着诚恳的抱歉的表情对着昭南说。

昭南将身上的大衣往身上裹了几下，听见售票员说没有票之后，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刚刚母亲发来的消息。

屏幕上，只有短短几个字。

要尽早回来，我们想你。

她思虑片刻，想着只能换个时间了，将柜台上的钱包拿走，轻轻叹气打算折返。

“昭小姐。”

那阵低沉着的男声在她身后，叫住她要走的脚步，昭南回过头，看见一身黑色长款风衣的钱央，就站在离她不远处，他修长的裤腿没有半点折痕，插着兜，身后是正在为他端着行李的人。

“钱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昭南转过身，正对着他。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眉微微抬起，将一丝倦意尽显，开口道。

“我买了两张头等舱机票，朋友不来了，你需要吗？”

她有一瞬间的愣住，昭南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钱央，还是在她买不到机票时出现，昭南近乎是毫不犹豫，迈着步子，走向钱央面前。

她尽量让自己放松，仿佛昨夜两人的谈笑依旧存在般的，昭南露出了笑容，开口。

“我很乐意。”

她笑的漂亮，却入不了他的眼。

钱央的目光始终没有正面看她，他仅有一瞬的抬眼过后便又垂下，工作人员示意昭南将行李递给他们时，她只是将自己身后的一个不大的包递给了他。

钱央略微撇过，随后便走到了VIP候机室。

昭南就走在他的身后，修长的身影与”之跟随。

那条铺着红毯不算长的路中，昭南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她穿着棕色大衣，簪着那抹红发，在贵宾室里，坐在喝咖啡的钱央对面，她低垂着眸，看着手里的杂志，目光扫过每一个漂亮艳丽的模特。

她接触的有钱人不少，与钱央相比却都差得远了，男人风采绰然，是站在面前便再也移不开眼的那种。

“时间到了。”

钱央从金黄色的皮质沙发上起身，昭南也与之跟随的起身，挎着包，走在男人身后。

在去往机舱的那条不算长的道上，钱央始终是走的更前些，他目光丝毫未曾有在昭南身上分毫，即便在旁人来看，昭南美的张扬肆意，气质也是出众。

北京的早晨似乎在今天格外冷，直到坐在了头等舱的座位上时，昭南才将大衣外套脱下。

她将包放在那张桌子上，红木圆心的桌子上只放着一杯温咖啡，是为在她对面坐着的钱央准备的。

红木圆心的桌旁，是宽大舒坦的白色座椅，若不是因为钱央的邀约，她怕是也从未见过这样让人放松的机舱。

当她坐在座椅上，将座椅调节到舒服的位置后，又问空姐要了杯香槟。

钱央听闻，轻挑眉梢。

“我还以为你很少喝酒。”

“既然来了头等舱，何不好好享受呢？”

昭南小口饮用杯中香槟时，手里还拿着书，从南京到北京也就一两个小时，她本想这补觉，但却从包里找到了那本还未看完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空调的温度适宜，在像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她也索性看了起来。

“在看什么？”

“了不起的盖茨比，钱先生。”

昭南满面轻笑，抬头与他对视。

他眼中是散不开的淡漠，宛如一层薄雾般化不开，也看不清。

“念给我听。”

他的语气并不算严肃，但却是一种无法拒绝的态度。

昭南低下头笑了笑。

“我给你念书，你会给我什么报酬吗？”

她指尖轻翻主页，发出细细沙沙的响声。

“在下飞机之前，你可以想想你想要什么。”钱央眼眉微垂，将那片云雾掩盖，“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昭南没再回绝，开始读。

“从这里你会看出，我后来变得是如何看待事物的了，在我的女儿生下来连一个钟头还未有时，汤姆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麻醉药中醒来时有一种被彻底遗忘了的感觉，我很快问护士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当她告诉我是一个女孩儿时，我把头扭过去哭了起来，我说，我高兴她是个女孩，我希望她将来是个傻瓜，在这个世界上这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选择，做一个美丽的小傻瓜……”

她声音温柔，节奏轻缓，那阵阵悦儿般的声音入了。钱央的耳时，他不免得一笑。

“当我再一次看向盖茨比的时候，他已经消失了，在这不宁静的夜色中又留下了我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