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宫(三)
将这件事封锁了。”淳妃停住步伐,一脸晦气模样背过身站在窗前。
分明是冲着娴妃的话,却字字句句刺戳进了皇后的心里,刺疼得皇后已经说不出话,重重扎进皮肉里。的确,如今朝政动荡,皇权不算稳固,倘若二皇子就此因为自己而被众臣弹劾而失去太子之位……
“皇后不可偏听淳妃一人之言,如今证据不足,慎刑司更是下重手打死欢枝,此事的确是疑点众多,越是这个时刻,越是要打起精神,就算不为了欢枝,也要考虑二皇子的将来呀。”娴妃拉住皇后的手,低眉点了点头。
“娴妃娘娘的意思是怀疑是我作假。”淳妃转过身来,娴妃竟已经将身子倾到了
“你说欢枝对食,那敢问淳妃娘娘可有抓住那名太监,太监身份特殊,他们二人又是如何对食,深夜竹林,倘若两人只是交谈对话就被淳妃当做对食,那不就是淳妃颠倒黑白,动用私刑,滥杀无辜。”
“我可没有娴妃娘娘深夜打牌落下的眼浊的毛病,我两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两人解衣取欢,那欢枝腰间时常佩戴的玉环又怎会滚落我脚边。那太监……昨儿夜里就被慎刑司弄死了,还在查明身份。”
“那你刚才为何不报!”娴妃说罢,一阵疾风袭来,重重再次将小厅的窗推上。
风吹落英,摇晃了樱树,绽华庭送走了皇上,宁贵妃独自立在樱树下,抬头望,是高高的红墙和樱树开始待苞开放。
“一年春天终于要来了……宫中也是要添新人了……”宁贵妃浅笑着,犹记惊鸿照影,自己也是在一个春日被选进宫的。大红的宫花递上来时,自己也是满心喜悦,也度过了还算不错的七年时光。
宫中女子的命运大多悲惨,如这转瞬即逝的春日樱红,不能自己决定自己的沉浮,闭眼前还在哀求,但这份哀求,没几个人理会……
“贵妃,昨夜,为何要让皇上接纳雲族三十七部的和亲。”一旁的春桃丫鬟在伺候着宁贵妃的衣着和发饰,抬起头不解的问道,询问声打乱了宁贵妃的思绪。
“其实皇上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希望我能说出来。”宁贵妃若有所思,思绪伴着回忆一点一点摊开。
边防战事百年不断,如今朝堂没了宋家将军,又不得军心,皇权更是摇摇欲坠,此时雲族三十七部愿意求和,反倒是在稳固皇权,短暂解决朝廷现在的燃眉之急。今日上了朝堂,想必各家大臣也是这样想的。至于怒杀传令使,他是在怒,怒自己竟然要靠那敌邦来帮助自己才能坐稳皇帝之位。
皇帝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需要有人能说出来。
但是是的吗……自己也不知道。
“贵妃,我们进屋吧,太阳出来了,别晒着了。”宁贵妃回过神来,回眸一笑,春风仿佛吹进她的华服和发簪里。
“初春的太阳能晒到哪去?”宁贵妃小声笑着,接而提起衣袂和裙底坐在院子的秋千上。
“春桃,听闻皇上封了宋将军俩位女儿为县主?” 轻声问着自己的宫女。
“是的,我朝还未曾有过这样的先例,与皇家非亲非故,就封了县主的。”春桃答复着,轻推着秋千。
“嘘——
皇上想必是体恤宋家,宋大将军为国捐躯,这是宋家自己靠着上下无数人命应得的。”
宁贵妃若有所思,嘉元皇后父家战功也是赫赫的……嘉元……自己已经记不起嘉元姐姐的脸了。往事都过去了十年,竟已经不知觉地流逝过去了是十年。
经过雲族三十七部这样一番看似求和实则是在对皇帝的侮辱,皇上想必也会更去笼络关心宋氏吧。
只是可怜了那雲族三十七部公主……可能要囹圄在于此,一个又一个十年。
等宁贵妃回过神来,秋千荡得更高了,却不见宫墙外的香火气和钟钵声传到耳边。宫外这个时候应该正是春日祭吧。
“春桃,我想去兰亭走走。”
“娘娘,今日是春日祭,明日才是立春宴,这春胜啥的,兰亭怕是还没备好。娘娘的心思我还不知,何苦和我绕弯子,怕是想去懿祥宫走走吧。”
“你呀,打小就比云禧聪明。”
“娘娘,春桃一直记着呢,春日祭,娘娘祭的不是神明,是嘉元皇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