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相见(一)
的笑容,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还等着报答您的知遇之恩呢。每日赖在后院里当个摆设......实在是叫我良心不安。”
三皇子听到这里可算是明白了,沈姑娘这竟是在同他抱怨自己不受重用?难不成她还能有什么惊天的本事?
上次在京兆府大牢他分明看得清楚,这两人的行动皆是乔南在主导,恐怕这沈姑娘只是帮忙做些小事的。
不过对待美人,自然不能用上次对待乔南的那种态度。三皇子站起身来,走到沈言的身边语调暧昧地说道:“那沈姑娘...打算如何报答我?”
沈言闻言退开几步,赶忙说道:“帮您让太子坐实结党营私的罪名可够?”
“......上回不是说如今你们手上没证据?原来竟是骗我的?”三皇子收起了不正经的神色,眯起眼睛看向沈言,语气也凌厉起来。
“殿下误会了,我手里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我有办法让太子自己将证据送来。”沈言一面说着,一面心中暗道:太子殿下对不住了,要怪就怪你选错了盟友。
“此话怎讲?”三皇子对沈言这句话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沈言顺势走到三皇子的身边,在他耳畔说起计划来,殿下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真的?”三皇子目露惊疑之色,“果真如你所说?”
“您试一试便知道了。”沈言一派成竹在胸。
三皇子迫不及待想将此事验证一番,甚至来不及等茶水变凉便一饮而尽,风风火火走出门去。
沈言在三皇子离开后也回到了住处。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原本围在屋前的女人们许是发现沈言并不在屋内,早已离开了。如今仅有丫鬟白芍一人立在门前,见沈言连忙说道:“沈姑娘您去哪了?一下午找不见您,白芍可吓坏了!”
沈言见她眼底的担心不似作伪,对这个聒噪小丫头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白芍,劳烦你去烧些水来,我有点想沐浴。”沈言说完便推门进了屋子,只听得白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劳烦不劳烦,这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沈言转身将房门关上,闻言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己真是雇工商人当久了,曾经定国公府的嫡女现在竟不习惯被人伺候了。
热水很快便烧好了,滚烫的热气将整个屋子拢上一层白色。沈言将自己浸泡在香柏木的浴桶中,舒服地长叹一声。
自从当年沈府遭难后,她便再没享受过用这样的沐浴环境。不论外头的天何等寒冷,她也只能拿小木桶盛水沐浴,每次洗完都冷得浑身哆嗦。
若不是她与乔南还有要事未完成,便是冲着天天能用这香柏木的浴桶沐浴的份上,她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屈服?
待日后大仇得报,她和乔南住的地方虽用不着修得这般奢华,不过这浴桶定然是不能少。
沈言想到这思绪一顿,等等....她和乔南的住处?
自己怎么会这么想?
沈言突然发觉这浴盆中的水温度有些太高了,热气熏蒸之下,就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好些。低头盯着水中漂浮的花瓣出神,方才心中所想很可能就是自己潜意识里认定的事实。
分明两人才只有几天没见面,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他?
沈言赌气似地伸手将眼前的花瓣打入水底,扑腾起了不小的水花。
正当此时,浴桶旁边的屏风外侧传来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像是有人推门进来,可偏偏却从房门的相反方向传来。那吱嘎声似乎被来人有意识地放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沈言一时之间忘记了羞恼,凝神屏气注意着外头的动静。只听得那响动在持续了一会后渐渐消失,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屏风外侧。
沈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抓紧了舀水的木勺。
于此同时,乔南的目光扫过如此精致奢华的房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锦衣玉食才应该是她有的生活,这些自己如今皆给不了她,却还教唆着她与自己一同复仇。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当天从京兆府的刑房被放出来,他如何也放不下心,当晚便让少旭飞檐来三皇子府打探。结果却听说说三皇子竟然将沈言安排在了后院居住?
这些日子虽想强迫自己不想此事,专心大计。可每晚夜深,心里头就像有千百只猫一齐抓挠,难受得紧。
无奈之下乔南只好与当初安排在将作大人府上的那几个护院一起,冒着风险将三皇子府的工图盗出,接着顺着暗道便找来了这间屋子。
屋内如此安静,想来沈言还未回来。
乔南如此想着,转身却看见了绘着桃花的屏风背后似有若无的人影,和屏风边衣架上挂着的浅妃色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