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

洛府，书房内。

洛长安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才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房门。

“进来。”

她示意少年先在门口等待，推门进去。

看见她，洛华文摇了摇头，“你还知道回来，听师傅说，你今日又逃课了？”

“爹爹，”她走到他身旁轻晃他的胳膊，“我不想学武嘛，学武又累又无聊，你让师傅走吧。”

洛华文深深看了她一眼，“别的都能依你，唯独这个不行。”

“可是我真的不想学嘛。”她撇撇嘴，又抬头对他说，“爹爹，我今日带了个人回来。”

说罢她又对外面喊道，“进来吧。”

少年走了进来，洛华文愣了愣，“这是......”

她贴在她爹耳边小声说道，“这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来的人，爹，你给他找个差事干吧？”

眼前的少年清瘦挺拔，眼角还有道细微的伤口，看起来是吃过不少苦。

他叹了口气，仿佛认命一般，或许，这是天意？

他看向她，“长安，爹爹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学武？”

她不妨她爹突然有此一问，愣了愣才点点头，“的确不想。”

“好。”洛华文点点头，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少年，“你愿不愿意学武，以后当小姐的侍卫，保护她的安全？”

她一愣，拉住她爹的手就要拒绝，“爹，你干什么——”

话没说完，站在门前的少年就一字一顿地开口，“我——愿——意——”

她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他，“原来你会说话啊？”

他点点头。

见他又不吭声，她耷拉下了嘴角，“那你为什么只和我爹说，不和我说？你不想同我讲话？”

“不是——”他面色涨得通红，生怕她不要他，磕磕绊绊地开口，“不会——”

看他反应这么大，她连忙开口，“没事没事，不会以后都可以学的，你别紧张。”

“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不......不知......道”他摇摇头。

“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他还是摇头。

“那不如，我给你起一个怎么样？”

他愣了愣，连点了三下头。

“唔......我想想，你不如随我们家姓洛，名字的话，羽，自在飞羽的羽好不好？”

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看着眼前人亮晶晶的眼睛，他心中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他觉得自己眼眶莫名发热，连忙垂眸，顺势狠狠点了下头。

“你喜欢就好。”她开心笑笑，“那洛羽，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他点点头，回忆着其他人对她的称呼，“你是......小姐......”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顿时眉开眼笑，“我不叫小姐，我叫洛长安，知道了吗？”

“知......道......”看着她弯弯的眼睛，洛羽点了点头。

小姐是洛长安，洛长安是小姐。

——

“小姐，您在想什么？”

洛羽的话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伸手止住他替她按摩的手，久违地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抬头看了眼窗外，“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马车一连行了七八日，这才到了江州地界。

洛羽将马车停好，开口问她，“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

她伸手隔着外衣抚着怀中的诉状，“去陈府。”

陈府富丽堂皇，门前的小厮一听说她姓洛，便将她迎进了正堂，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就见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陈知府。

“世侄女！”

甫一见到她，陈知府的眼眶就开始泛红，他握紧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几日前才收到消息，听说洛府遭此大祸，没想到你有幸逃出生天，实在不枉洛兄一生为民请命，苍天有眼啊！”

他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但她细细打量着，慢慢品出了一丝不对。

“陈伯父，”她作势抽噎了一下，“我家横遭大火，我在长安城无依无靠，冒昧来投奔您，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

“傻孩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顿了顿，“你连日赶路过来，舟车劳顿，辛苦了吧？我先让人带你去休息。”

说完，他就要抬手唤人，她连忙拦住他，“陈伯父！”

她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父亲生前似乎便意料到有此一劫，他不久前交给我一封信，让我带些话给您，说里面关乎您之前那桩案子。”

陈知府面色一白，“什么信？”

她四处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