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故人来
看姜暮,“你……”
“你认出来了是不是……”女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只能看到女孩毛绒的发顶,他以为姜暮哭了。
顾宴词心脏难受得发紧,有些不知所措,“嗯……”不是认出来了,是一直都知道是你。
女生慢慢抬起头,连眼眶都没有红,眼里只有毫不遮掩的恨意和野心。
哭有什么用,那个会掉眼泪的姜暮早就死在了十八岁的夏天。
“抱歉总是让你看到这些。”姜暮有些烦躁地皱皱鼻子。
从知道顾宴词就是那个人以后,她想过无数种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却没想到会如此窘迫。
姜暮靠在墙上,从包里掏出烟盒,朝顾宴词晃了下,他摇头。
姜暮不在意地笑了,抽出一根夹在指间,然后将烟盒丢进包里。
她没有点烟,只是这样夹着。
顾宴词没有干涉她,片刻后,她将烟收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宴词看向女生,眼神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纵容。
姜暮看向他,漂亮的眸子里一团雾气,似乎又带上了精致的面具,“高三那年,现在已经戒了……”
只是焦虑时仍会下意识地产生冲动。
男人不置可否,“你聚餐结束了吗?我捎你一程?这个天气不好打车。”
“顺路吗?我住A大旁边。”姜暮站直身子,耳尖微微发红。
顾宴词的声音实在好听,姜暮是个声控,对这样的嗓音完全没有抵抗力。
“嗯,我刚好要去A大。”其实南辕北辙。
“那就麻烦学长了……”姜暮知道顾宴词也是A大的,犹豫下还是叫了学长,总觉得叫名字有些过于亲近。
“顾宴词,我的名字。”他伸手接过姜暮的包,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你可以叫我名字。”
姜暮点头,“我叫姜暮。”
“我知道。”男人笑了。
她移开目光,心脏却好似要蹦出来。
回去和还在喝酒的大伙说了声,姜暮就先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顾宴词已经把车停到门口,是一辆黑色卡宴,她犹豫一下,坐上副驾。
关上车门以后,她很明显地闻到车载香水的气味,淡淡的,不熏人。跟他身上的冷香一样,幽幽地钻进鼻子。
姜暮的视线从男人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漂亮手指移到他同样好看的脸,确实赏心悦目。
或许是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明目张胆,姜暮又假装不经意地看向窗外的车流。
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没看到在她扭头的时候,男人嘴角漏出来的愉悦的笑。
“许崇烯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来,顾宴词突然开口,“你做的很好,你的事业。”
其实他想说的是,许崇烯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毁掉你的事业,因为在那之前,他会先断了许家进军A市的可能性。
只是他知道姜暮要强,这样的事她不希望他插手,也不希望自己一直处于软弱无能的被保护者角色。
姜暮摇摇头,神色温柔,笑意不达眼底,“他说的没错,和许家相比,和许家大少的权势地位相比,我只不过是个蝼蚁,可我不会永远是个蝼蚁……”
顾宴词缓缓启动车子,“嗯,你不会。”
因为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姜暮,可以是脆弱的、漂亮的、野心勃勃的、温柔的,她像是杂糅了不同特质的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顾宴词的车开得很稳,就像他给姜暮的感觉,虽然冷,但是很稳。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时,雨已经停了。
顾宴词下了车,站在车前,与她相对而立。一身高定的手工西装,笔挺矜贵,气质卓然。
让她不禁想起人模狗样的许崇烯,心中冷笑,当真是鱼目和珍珠的区别。
“今天多谢了,许崇烯的事还有送我回家……”姜暮连改天请你吃饭都不好意思说,今天能够遇上就已经是幸运了。到此为止也挺好,没必要非得上赶着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记忆绑在一块。
她喜欢他,可他却未必。
姜暮在感情上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只是这样远远看着也能让她心满意足。
顾宴词又笑了,姜暮发现他今晚笑了很多次。可是丁玥不是说词爷不爱笑吗,怎么打电竞和不打电竞的时候还有区别?
他收敛了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温柔,掏出手机,风轻云淡地说,“我加你微信。”
姜暮愣住,却听他继续说,“你到家总得报声平安,不然我不放心。”
他在说不放心的时候,咬字很轻,就像一阵风从姜暮的心头吹过,吹得她的心里瞬间开满了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