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妹妹了，妹妹好好休息吧。”又转头对鸳鸯道：“好好劝劝你们姑娘。”鸳鸯在旁也听愣了，见王妃对自己说话，忙低头称是。王妃方叫婉儿开门，又唤来锦儿嘱咐了一番，便领着众人回去了。

北静王妃走后，黛玉坐在那里只是发呆。直坐到三更时分，锦儿来催梳洗，鸳鸯便打发锦儿先睡了，自己前来相劝。谁知未语，自己倒先流了泪下来。黛玉叹道：“我还没哭，姐姐哭什么？”鸳鸯抽噎道：“我是为姑娘哭的。“黛玉道：”哭有什么用？先时我不愿进来，是姐姐劝我进来的？如今可怎么说？”鸳鸯听了越发呜咽起来道：“原是我害了姑娘……”

黛玉叹道：“我不怨姐姐！便是不搬进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忠顺王爷已查到了先前住的小院，连贾芸也被连累住了牢狱。命该如此，逃也逃不掉的！跟着我，姐姐也吃了不少的苦。如今好了，再也不用担心在外面风餐露宿，被人追查啦。我原该住在这侯门大院之中，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鸳鸯拭泪道：“姑娘说的什么话。我若没跟着姑娘，不知道这会儿被卖到了哪里去呢？我是托姑娘的福才没有遭罪。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任谁也料不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姑娘。照王妃的说法，北静王爷并非处心积虑所为，只是朝堂之上的应急之举。这也是她们的一面之词，谁知是不是她们串通好了来哄姑娘的。我也不知姑娘是怎么想的。我只一句话，我既跟了姑娘，生死总是在一处的。姑娘要走我也跟着，姑娘要留我也跟着。“

黛玉闻言点头叹道：“好姐姐，我知你的为人！只是这深宅大院的，走到哪里去呢？便是出去又有什么好去处呢？不定又带累多少人无故受冤？何苦来！如今已是深陷泥潭，死也死不得，走也走不掉，只能认命罢了！”

到了次日一早，北静王妃便使人来唤了黛玉，到她房里梳妆打扮一番。待北静王下朝不久，戴权便跟着来了。北静王妃叫黛玉跟着戴权一起到北静太妃那里请安。可巧北静王下了朝也来太妃这里问安，母子二人正在说话。戴权先给长乐公主请了安，这才宣了口谕道：“皇上口谕：因北静王爷平南劳苦功高，特赐宫娥一名，给王爷暖床。”长乐公主看了看穿了一身宫装的黛玉，淡淡的道：“皇上的赏赐倒也特别。”戴权笑而不语，长乐公主又照例问了问皇上的身体，戴权便回宫复命了。

皇上正在批折子，见戴权回来了笑着问：“怎么？姑母没有生气吧？朕一直好奇，是位什么样的女子？”戴权笑道：“长乐公主没有说什么，还托老奴给皇上带好。若说这名女子，果然厉害，天仙一般，难怪北王爷会动情。”皇上听闻，放下了手中的笔，饶有兴致的问道：“果然？比朕的后宫佳丽如何？”戴权道：“皇上说笑。娘娘们的威仪岂是寻常女子所比！”

皇上笑道：“你也别哄朕，朕知道，定然是别有一番风味！大家闺秀都是一个调调，端庄倒是端庄，只是时间长了，朕也有些腻了！朕这时候倒挺羡慕水溶，还是王爷的身份更自在些！”戴权笑道：“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依奴才看来，这名女子虽来自民间，通身的气派比大家闺秀也不差。”皇上听了道：“果然如此，倒也罢了。扬州瘦马由来已久，原是自小培养出来的，也没有什么稀奇。”戴权惊道：“怪道那女子身形消瘦，原来是这个身份！”皇上笑道：“若非如此，水溶贵为王爷，纳个姬妾有什么稀罕的，何必藏着掖着。想必是那何占元知道他家王爷的心思，投其所好，自小买来，琴棋书画培养了许久的。这样也好，若果然一身风尘之气，只怕姑母要怪罪我！”

戴权走后，王妃便叫人把黛玉也带了下去。太妃不满道：“既说劳苦功高，不赏赐高官厚禄也就罢了，因何赐了个无门无户的病西施来！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北静王在旁略显尴尬，王妃笑道：“母妃也太贪心了些。王爷得胜归朝的时候，皇上赏赐的东西还少吗？我们家的库房都快放不下了！高官！还有比王爷更高的官吗？这位妹妹不过生的单薄些，长得到真似西施一般。想来必然有过人之处，皇上才特特的赏给我们王爷的。我们王爷好艳福！”太妃道：“怎么？你这就吃起味来了？”王妃红了脸道：“瞧母妃说的！我岂是那不容人的人？自从惠如妹妹去了，我正愁没有个姐妹说话呢，况又是皇上的赏赐。母妃别在这里呕人了，正经的也说句话。别让人在这里等得眼酸。”却拿眼瞟向水溶。太妃道：“既是皇上的赏赐，再怎么说也是皇恩。挑个好日子，摆几桌酒席，自家人吃个饭也就罢了。”

便有人拿了《玉匣记》来看，说五日后便是好日子。太妃点头道：“即如此，不如把青玉也一同升为姨娘吧！”王妃还没说话，水溶却道：“青玉不急，还是这样更方便些。”太妃看了看水溶，也不再说什么。水溶又陪长乐公主说了会儿话才同王妃一同回去。路上王妃问道：“这位林姑娘，是仍住在霞影轩呢，还是另找一处住处？”水溶想了想道：“仍住在霞影轩吧，那里清静些！”

且说五日后，原该是月圆之夜，谁知午后却变了天，至黄昏便淅沥的下起了小雨。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