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
秋妙菱气喘吁吁,眼中满是决绝。
噗嗤一声撞在刀口下。
她宁死,也不愿被人羞辱。
沉闷的痛感猛然在她胸口炸开,积压的怨悔与不甘也爆发开来,即是凄然也是怨尤。
她含着泪笑了,面颊沾满了水痕,全身不住的发抖,继而疲软瘫倒。
她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
长姐在订婚时被奸人谋害。
她为了家族名誉,只好替代长姐嫁给了陆长庚这个风流浪子。
又被他玩腻了冷落,扔在别处再也不过问。
任府里的妾室们算计她、陷害她。
又甘做待宰的羔羊,被所谓的命运所屠戮。
直到再次遇见情窦初开时的意中人,死去的心才活了过来。
她本该开心。
可那人却成了她的小叔子。
他叫靳昭。
秋妙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只敢将悸动的心绪埋藏在心底。
每一次与他相见相处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心犹如滴血般疼痛。
想触碰,却又不敢触碰。
靳昭是个冷情之人。
若是让他知晓了她对他这般不堪的情感,一定会讨厌她吧。
秋妙菱的眼皮愈加沉重,意识慢慢抽离,终究是闭上了再也没睁开。
倘若有来世……她一定不要活成这般模样……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迷雾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走过了平原、彼岸花海。
马上就要迈上一座桥,又被鬼差遣了回来。
她化为一缕魂魄留守在一旁,看着自己的遗体倒在血泊中,红色的液体仿佛汇成河流流向各处。
远处,一人骑着骏马赶来,身后跟随着一群身手不凡的侍卫。
竟然,是靳昭。
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心头没来由的苦涩。
往常连个正眼都不曾瞧过她的心上人,正关切的看着她。
见她没了生机,纵身下马紧紧抱住了全身冰冷的她。
轻抚着她的脸颊,眸中是剪不断扯不开的情愫,又唤起她的乳名:“颦儿。”
“颦儿,醒醒!”
靳昭再也说不出话来,眼中一片猩红,怒道:
“杀了!一个不许留!”
土匪们自以为盛气凌人。
起初还拼了几下,后来发觉没了胜算,便开始四散窜逃。
又皆被锋利的刀刃砍杀。
霎时间,皑皑白雪被飞溅的血液侵蚀,覆盖了满地鲜红色。
陆长庚被侍卫们救出,看到自己并不怎么待见的庶弟正抱着自己的妻,心生几分不快。
他虽不怎么喜欢秋妙菱,但好歹也是他的东西。
被人惦念着当然不好受。
“为何受伤得会是她?”
陆长庚还未谴责他,却反过来被他质问了。
陆长庚一声不吭,只敢暗暗怄气。
靳昭又瞪了眼同样垂着头不敢说话的江雁儿,心中已然明了。
他抱着秋妙菱毫无生气的身体上了马,狠狠放下话来:“你且等着。”
侍卫们看着关系混乱的几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秋妙菱望着渐行渐远的靳昭,恍然大悟。
他原来也喜欢她,她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将痴心错付。
她跟了上去。
看到靳昭跑遍了医馆。
即便大夫说了千万遍她已经无药可医,他也仿佛着了魔般。
最终,他拉住了她的手,埋在她的脖颈中悄声啜泣。
“若我能早些醒悟,你也不用过得如此悲凉。”
靳昭吻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徐徐开口道:“对不起。”
秋妙菱的魂魄已然哭得泣不成声。
早知如此,她如果再勇敢一点,是否就不必落得如此下场。
她蹲下抚摩着他的发间,可惜的是他感受不到。
倘若有来世……她一定会再爱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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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二小姐!”
侍女应怜将她摇醒。
初初,秋妙菱还未缓过神来。
喘息急促,沉思半响才轻叹口气。
“二小姐这是被梦魇住了?怎的在哭呢?”
秋妙菱缓缓闭上双眼,忧虑的神情逐渐占据眉梢。
纤细的玉手扶上隐隐泛着闷痛的太阳穴。
她轻轻“嗯”了声,也算是应答。
最近她时常头疼,夜夜都睡不安稳,可能是与许久未做的梦有关。
不过,那可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