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哭得抽抽一下。
“你打回来,可好?”
她果真捏着拳头狠狠锤了他几下,见他纹丝不动又泄了气。
不知哭了多久,天昏地暗,裴闻璟觉得这辈子听过的所有好话都用在了她身上,只是跟喝醉的人讲道理,却是讲不通的。
终是哭得累了,怀中歇了下来,他不敢轻易动弹,怕有醒了,等了好一阵确认终于是睡着了,才敢离开。
重新打了热水,梨花带雨的小脸哭得有些充血,明天醒来怕是要肿,用热水敷过,折腾许久才收拾完。
单纯看着却没有触碰,不知她是怎样想这段和亲,要是第二日还记得,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忍着一身躁意,又去洗了个澡,睫目交叠,缓上好一阵,才敢回到榻间。
雷声正一声轰隆,月媞惊得动了一下,还以为她要醒,裴闻璟大跨步过去,看见仍旧恬静的睡颜,不禁松下一口气。
伴雨声好入眠,却有人难得失去睡意,直至夜半才终于平稳。
第二日清晨,雨还在下,即使睡得晚,裴闻璟还是在日常的时间起了身。
醉酒过头,第二日醒来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绵软使不上力。
阿依守在她床边,见人醒来倒了一杯水,兑了蜜浆,口中干燥正合心意。
清甜下肚,还是不太好受,稍微一动,就能感到身上传来的酸痛。
“我昨晚……是跟人打架了吗?”月媞有些郁闷,从前也不是没有醉过,怎么这次这么难受。
阿依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认命地替她揉按肩膀:“夫人还好说,昨晚不让我们守着,喝醉睡在地到地上都不知道,还是将军来才把夫人安顿好……”
“什么?”月媞零乱,“将军?”
“对啊,就是您与江小姐喝醉的时候,将军冒着雨从城中赶了来。”
听完这一句,月媞眼睛一闭,倒回温热的棉被中,整个头都埋了进去。
“还不舒服吗?”阿依没想其他,当她是还难受。
等了半晌,她闷闷道:“嗯……我再睡会儿。”
“那奴婢先出去,有事记得喊我。”随后把被子给她盖好,再退出掩好门。
还没站稳,回身过来就看到裴闻璟,忙行了礼。
“夫人?”
见状阿依解释着:“夫人刚醒了一会儿,又睡下了。”
他微微点头,一时也没想到自己要来做什么,索性转了步子往外走。
阿依松了口气,真如夫人所言,将军走路可真是没有声音。
“裴将军。”
刚走不远,就听见有人喊他,往屋檐下一看。
南湘王妃。
她走下几步到平地上,四处看了一下,语气温和:“怎么未见夫人,昨日江姑娘从我这儿要了两坛酒,说要与夫人谈欢,那酒虽适合女儿家饮用,却不能多尝。”
裴闻璟闻言,意味不明。
须臾南湘王妃听到他道了一句:“为何?”
真是活这么久,居然也能听到大将军问她,心下了然,笑道:“那是酒窖里的老酒了,虽然上口,但后劲大得很,也不知她们喝了多少?”
他这方明白过来,也有几分疑惑自己怎么问了这样的问题。
“喝得不少。”
“那怕是要难受一会儿了。”
裴闻璟听完,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不是健谈之人,与她说的这两句,还都是有关他夫人的,或许真是成了家影响了冷情的大将军。
许是得了旁人不知道的信息,南湘王妃有点飘然,觉得这拦路的雨也变得可爱起来,回去得让女儿与江姑娘好好学学,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就能与月媞玩到一块儿去。
一路想着南湘王妃的话,裴闻璟着意干涉了厨房吃食。
再返回院子时,看到婢女还守在门外,不免开口道:“夫人还在睡?”
“是,可要奴婢去喊一下夫人?”
“不用,我去看看。”拒绝了阿依的提议,裴闻璟亲自推门进去。
入目的被子鼓作一团,走过去看到一截发尾露在外面,她整个头都被软衾包裹住,不由得担心是不是难受得很。
“夫人?”
若说听到第一声的时候月媞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又听见一声时,忽然反应过来,灵台瞬间清明。
像是怕她闷坏,裴闻璟贴心地伸手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
“将军……”
布料都要被她捏得变不回原形了,说话便说话,怎生、怎生还夺人被子。
于是还没露出全貌的她又把被子扯了回来。
“婢子说你还未醒,躺久了不适,起来吃些东西吧,不若待会该更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