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楠
“回京?”景佑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了,沈谕的身份尴尬,此时贸然回京自然是要引起猜测的,“六皇子出什么事了吗?”
沈谕点点头,却没有告诉景佑原因的意思。
景佑想了想还是不妥,他知道沈谕并不是在开玩笑,沈谕从来不在大事上说笑,于是他试图劝住沈谕:“世子还请三思啊,您现在回京要是被发现了,恭王殿下也会陷入非议的,到时候您的大事怎么办,我们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我明白,但是沈谦的处境可比我难多了,他那几个兄长个个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明争暗斗,将乾清宫围得铁桶一般,沈谦连陛下的身体如何都无力得知。倘若情况再糟糕一点,不仅沈谦完蛋,我们更完蛋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道理景佑还是明白的。他也不再劝诫沈谕,只是带上门默默退了出去。
沈谕拿起了一块陆诏缨送来的糕点送进嘴里。这是梅花糕,但并无梅花味,叫梅花糕是因其形如梅花。
梅花糕口感香甜,现下沈谕吃起来却觉得索然无味,他打开窗户,看向窗外的蓝天,而陆诏缨也望着同样一片天。
陆诏缨与姜嫣此时正坐在一起做女红,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现下已经开春了,天气大好,人们脱下了厚厚的冬装,正是踏春游玩的好时机。
“与其坐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我们出去逛逛。”陆诏缨不耐烦地戳着正在绣花样的帕子。
姜嫣有些好笑:“你还抱怨,你这个帕子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说罢,她拿起手中的香包得意地在陆诏缨眼前晃了晃。
姜嫣对课业方面的事事一窍不通,唯独女红拿得出手些。陆诏缨就恰好相反了,她从小最讨厌的就是女红,她总觉得自己志不在此,不想一辈子在后院做个妇人。
陆诏缨拿过姜嫣手上的香包,仔细看了看:“绣得真好。”
她又想到了什么,将香包藏在身后,不给姜嫣:“说,绣给谁的。”
“你还给我。”姜嫣笑着去夺:“绣给你的,你满意了吧。”
陆诏缨这才还给姜嫣:“这还差不多,你若是绣给哪个公子哥的,看我饶不了你。”
“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恶人先告状了。说吧,你和世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诏缨有些心虚地回答,开始绣起了帕子。
姜嫣摁住陆诏缨的手:“阿缨你别给我装模做样,从实招来,梅花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件事,陆诏缨松了一口气:“前几日施粥,我遇到了些麻烦,是世子爷帮我摆平的,我才叫芷荷送了梅花糕去作为报答。”
“哦。”姜嫣点点头,感觉有些失望,过了会又眼珠子一转,发觉了点什么,“不对,世子爷为什么帮你,我都不在场。”
陆诏缨无语了:“世子就是恰好路过,才出手相助的。”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上次恭王府你们一前一后进宴会厅,我还能理解。这次不一样,通州这么大,你施粥还是在城郊,怎么就这么巧又碰到了。”
“那你说说,世子爷是有什么企图。”
姜嫣一脸坏笑:“自然是看上阿缨你的美色啦。”
陆诏缨微微一笑,姜嫣看着却有点瘆人,只听得陆诏缨一字一顿地说:“姜嫣,你的话本绝对不保了。”
陆诏缨与姜嫣打打闹闹地坐着女红,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姜嫣的婢女终于催促道:“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可以回府了。”
“这么快。”姜嫣有些失落,只好收拾东西,起身对姜嫣说,“你就不用送我了,这刺史府除了你和伯父伯母,我是最熟的了。”
陆诏缨好笑道:“明日就能见到了,你这么舍不得干脆搬来刺史府算了。”
姜嫣想起了家里,撇撇嘴说:“我就是做你家的女儿,我父亲都不会吭一声,他满心眼都是我兄长,从来都不过问我的功课。还是阿缨你家好,只有你一个孩子。”
陆诏缨安慰姜嫣:“姜伯伯还是在乎你的,只不过你兄长今年要科举,多关心他的课业也是情有可原。”
说起这个,姜嫣更生气了:“阿缨你知道吗,我母亲还准备给兄长议亲,兄长居然把主义打到你头上了。我当场就劝他不要痴心妄想了,不说你嫁进我们家是低嫁,我兄长虽然人也不错,我总觉得的你应该配更好的。”
姜嫣握住陆诏缨的手,有些惋惜:“若是能和你做妯娌,我自然也是欢喜,不过我知道你对我兄长一直是无意的。阿缨,你明白吧。”
“我知道,嫣嫣对我最好了。”
“那我走了,明日见。”
陆诏缨目送着姜嫣和她的婢女离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她和姜嫣都已经及笄了,一眨眼她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嫁人之后便不能再像现在这样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