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和亲这一天
以华如银在皇子中没有排行,只被北涼国君认了干儿子,改了国姓。
“哟!有意思,质子也敢肖想长公主殿下?北涼国君知道他放在我国为质的儿子会跟他十六子争吗?”
“虽是质子,但比起那十六皇子,质子的命可比他长多了,那十六皇子看着跟快去了一样,咱们长公主殿下正值妙龄,他一个病气缠身的皇子怎么敢求娶?”
“依我看两个都不好,北涼是没人了吗?一个短命的,一个还在我国为质,长公主嫁哪个都委屈。”
“可北涼此行不就是为了和亲吗?北涼近年来兵马强盛,我们可不宜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万一惹恼了……”
“这……唉……”
耳边尽是臣子们小声低谈分析的声音。
夏祈安没有回应,克制着眸中情绪,视线微瞥看向身侧上座,她的皇兄如当初一样亦没有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的两个人。
没有任何变数,事情按着重生前那样有条不紊的发展着,不出意外,下一刻华一枕该拿出他带来的“聘礼”了。
“愿以北涼最临近南沅的十座城池为聘,承诺正妻之位,此生绝不纳妾,望南沅国君成全华一枕的一片真心。”华一枕自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却并不恼,眉眼温良依旧风度翩翩,抬手间,随侍便呈上了聘礼。
十座城池?!
众人惊愕。
临近南沅的十座城池是何概念?北涼并非大国,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四十七座城池而已。
北涼气候多寒凉,即是夏季也需裹件披风防风,越靠近南沅的城池粮食储备便越多,整个北涼都靠着那些城池存活,此举无疑是将北涼的翅膀给砍了。
而华一枕在说完之后便将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夏祈安的身上,他温和谦逊,那双看向她的双眼溢满了倾慕之意,就好像他真的很爱她一样。
“呵呵……”夏祈安心中冷笑。
若非比他们多出了五年的记忆,她都要被这个同他父亲一样的伪君子给骗了。
十座城池,一切都是从这十座城池开始的。
华一枕用这么大的代价求娶她,她当初真的以为他是真心的,可她永远都忘不掉……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
“什么新娘子,那是十六皇子的药引子。”
药引子……
踏入北涼的第一日,她便沦为了活人器皿,抽血,浸药,试蛊,药草侵蚀,万虫啃咬,满身伤痕,蚀骨疼痛,日日囚禁密室不得见光,只为把她做成最无害的药引,铲除华一枕体内的病气。
是了,以巫蛊之术来说,她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以治愈之术来说,她是在药谷的滋养下长大,是不可多得的好“药材”,以妖邪之术来说她是救死扶伤,受百姓爱戴的尊贵公主,干净纯粹,洁净如莲,无论哪一种都是最符合他的续命人选。
而此人选百年来都出不了一个,若以此来看,十座城池,也不过如此。
夏祈安抚了抚如今光洁的手臂,上一世的侵蚀之苦已然刻进了她的内心深处,看向华一枕投来的视线,唇角微扬,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不友善。
上一世,她和她的国都是他登上权利巅峰的垫脚石,这一世,总不能还让他顺心顺意吧。
就在华一枕以为一切顺利之时,夏祈安移开视线看向与他并肩的华如银:“十六皇子的聘礼是十座城池,那如银殿下你的呢?”
华一枕一怔,十座城池都不足以让她心动吗?
“呵呵……”夏祈安没有等华如银的回答,掩唇低笑:“十六殿下的聘礼固然令人惊叹,但二位都是北涼尊贵的皇子,本宫一介女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
夏祈安未曾把话说完,余下的留给华一枕自己去想,正如方才南沅臣子的低声议论,她不能当众驳了华一枕的面子,但她也不能就此答应和亲。
华如银,出现的正合适。
同为北涼皇子,利用一下没什么的吧。
夏祈安给了华如银一抹如莲般的笑意后便借口离了席,她再不想和华一枕亦或者说北涼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当真令她作呕。
前世直至战争爆发时她才知道,北涼为了侵占南沅布了数十年的局,北涼都历经了两任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