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流深(三)
个玉貔貅。
“启禀大人,这些是近两年府库的出入登记簿。”很快李亭年带人抬着一只木箱走了过来。
“放这儿吧。”苏回指挥两名衙役将木箱抬到桌案一旁。
李亭年从怀中取出锁匙,打开木箱上的铜锁,从中取出几卷红绸包裹的简牍,呈到赵广汉面前道:“启禀大人,此乃杜建近半年进出府库的记录,下官已经抄录成册,请大人过目。”
“呈上来!”赵广汉道。
苏回上前接过简牍,转呈给大人。赵广汉打开简牍,上面的每一笔记录都是杜建掏空府库的罪证。
赵广汉越看越气,等看到有一日竟然三次进出府库的记录时,气得将简牍“嘭”的摔在了地上:“这是把一县民膏当成他杜建的藏金库了!”
“李亭年!”
“下官在!”
“本官命你三日内清点县府账目帑银,厘清亏空。”
“喏!”李亭年领命。
“苏回!”
“卑将在!”
“将杜建押解回府衙,择日发落!”
“喏!”苏回领命。
这次我要将颍川豪强彻底铲除!”赵广汉恨恨道:“
“大人英明!”李亭年和苏回齐声道。
“英明?”赵广汉缓步走到李亭年跟前,状似无意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官明察秋毫、英明神武啊?”
“这是自然,颍川赵太守的威名声闻天下。”李亭年说道。
“行了,就别给我灌迷魂汤了,”赵广汉拍了拍李亭年的肩膀道:“你李亭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早就把杜建的罪证抄录好了,”赵广汉指了指木箱中的简牍,随后又说道:“还有,你把那两个被杜建买通的质监官关起来也是为保全罪证吧?”
“大人我……”李亭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下官绝非有意隐瞒大人。”
“隐瞒?”苏回开始迷糊了:“你一个小小县丞竟敢欺瞒太守!”
“苏将军可知李大人出身来历?”赵广汉问苏回道。
“这个……卑将却不知。”苏回想了想道。
“哈哈,颍川下辖一十七县,你不知道一个县丞的出身也情有可原,但这位李大人,你应当早点认识啊。”
“哦?”苏回纳闷地绕着李亭年走了一圈,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名堂。
赵广汉见苏回迷惑不解的样子,笑了笑道:“苏将军可知道李陵么?”
“大人是说当年投降匈奴的李陵吗?”苏回问道。
“正是,”赵广汉道:“当年李陵兵败被俘,孝武皇帝误信了他为匈奴练兵的情报,杀了李陵全家,李陵失去退路,降了匈奴。先帝时,朝廷派人迎回当年滞留匈奴的汉臣,李陵不愿回朝,但让苏武悄悄带回了他的儿子。”
“什么?李陵的儿子?”苏回听后震惊不已,突然看向一旁的李亭年,像看神怪一样盯着他许久,一脸地不可置信:“你就是……”
“下官惭愧,是家父对不起大汉。”李亭年跪地道。
“李大人快快起来,”赵广汉搀扶起李亭年,“先帝早已赦免了李陵将军的罪愆,大人如今也已入仕为朝廷效力,也算是偿了李陵将军的夙愿。”
“亭年愿为大汉肝脑涂地、为陛下肝脑涂地!”李亭年再拜道。
看着李陵后人如今竟在自己眼前,苏回感慨不已,当年自己在宫中值守时,早就听过李陵率五千精锐深入匈奴腹地对抗三万匈奴骑兵,斩杀敌兵无数,最后被叛徒出卖被俘。虽然李陵最后投了降,但其英勇战绩在军中颇受称赞。
“好了,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赵广汉弯腰搀起李亭年,笑着道:“现在是不是该让你背后的高人现身了?”
“大人你……你都知道了?”李亭年惊讶不已。
“你刚刚不是还夸本官明察秋毫吗?如果这点小事我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担了这个每名?”赵广汉故意板起脸道。
“下官不敢。”李亭年急忙道。
“忙活一天,诸位想必饿了,不如就把高人请来在我这儿用些宵夜吧。”赵广汉说道。
“喏!”李亭年领命退下了。
“什么背后?什么高人?”苏回看着二人打哑谜,心中越发困惑。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赵广汉对苏回笑了笑,抬脚向膳房走去。
很快曹吏将杯盘碗筷端了上来,赵广汉慢悠悠地将宽袖缠绕在小臂之上,而后拿起面前铜盘搁置的湿方巾,细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再是手心、手背,待双手擦拭完毕后,再将方巾仔细叠好,放回铜盘。赵广汉的这一番动作,让苏回更为迷惑——只是因为大人除了“铁面太守”这一名动天下的称呼之外,“赵铁丐”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而这名号的“丐”字便是说赵太守平日不修边幅,有时会扮作乞儿私访民间。以往进京述职都着旧官服,现在不过用个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