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

“萧湘。”

是李衡的声音。

虽然只听变声后的他说过几句话，但萧湘记得很清。

她应声回眸，“有事？”

李衡跨着长腿快步靠近。他手里并没有拿餐具，方才洗碗室也没看他拿碗。

不洗碗跑洗碗室干嘛？

眼看着少年就要到达面前了，她竟思考的是这个问题，萧湘被自己给逗笑了。

“刚才和你起争执的那个女生叫贺紫萱，是我初中同学，我们都是长雅初中部的直升生。”

他竟是特地过来做解释！

萧湘弯弯眉眼，“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李衡：“我从小就很欣赏你率真的个性。我想表达的是，有时候太过率真未必是一件好事。”

“换言之，不要多管闲事，对吧？”萧湘反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李衡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下去，“贺紫萱她从小就是这样，任性妄为惯了，别说你，就算是我也动不了她分毫。”

“从小！”萧湘涩涩一笑，“难不成她比你还有实力？”实力二字她咬得很重。

李衡微微曲唇，“这个不好比较，我只能说像她那样的长雅大有人在。这里就像一个小社会，比芙蓉（萧湘家乡县名）要复杂得多，可能不太能包容高浓度的率真。”

萧湘认真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明明他的眼眸那么清澈，说出来的话却这般世俗。除非他有过惨痛的经历，不然就是在装逼。

他能有什么惨痛的经历？他可是权利和财富的结晶，从小就过得比谁都滋润。

那么，他又装B了。

咦，他怎么老是装B？

萧湘撇嘴不耻，她最讨厌装B的人。

“好的，谢谢！”她礼貌地说。

李衡点了点头，“言尽于此，你随意。”

萧湘回了他一个微笑，两人一前一后迈步。

回到教室，萧湘想着先看一会儿书再睡半个小时，可怎么看都看不进去，心里老担心李衡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对他各种猜测，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的。

既然他是那天那个少年，原本他想不起自己的，为什么突然来跟自己道歉，突然帮自己解围？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他认出了自己就是那晚救他的人。

所以他想办法靠近自己，目的是感恩？

OMG，可别啊！太尴尬了。

不，他不可能觉察，当时他昏迷了，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而且当时光线那么暗就算他醒着也未必能看清。

萧湘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到处张望。

透过教室的窗户，目光对上校道上的路灯。细瞧，每根灯杆上都附着一个摄像头，或球形，或枪形。

对哦，摄像头，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

李衡肯定看了当时的监控，凭他爸爸的关系，想查看下大路上的监控绝对不成问题。他一定是通过监控看到了自己的脸，以及那天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看到了自己湿漉漉的一身，看到了给他做人工呼吸？

苍天啊！

“啊啊啊啊啊……”

花了一分钟吼吼，萧湘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还是深深地陷在猜测和脑补之中不能自拔。

“啪”的一下，她赏了自己一巴掌。

响声和痛觉令她瞬间清醒。

萧湘愣了愣，瞄了一眼周边，因为那巴掌太过嘹亮，此时有好几双眼睛都盯着她看。

萧湘冲吃瓜同学笑了笑，默默收回眼神，趴在桌子上，视线垂到地面。适时，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想不想。我不尴尬，不尴尬，该尴尬的是那个人，让他去尴尬吧，尴尬死他！”萧湘在心里不停地默念。

几番自我调节后，萧湘感觉心里舒服多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清除那块心理障碍。

何以解忧，唯有记录。

于是乎，萧湘随手抽了一页草稿纸将今天的所见所闻所感写了下来。洋洋洒洒一千多字，写了大几十分钟，终于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出来了。

开心！

萧湘把写的东西随手塞进课桌书本最底下，然后往桌上一趴，睡了。

下午的考试对于萧湘而已也非常顺利。

一下考场便又是干饭时间，有了中午的“经验”，萧湘再也不慢吞吞，跟着同学们拿起碗就往食堂里冲。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萧湘都很小心翼翼，生怕碰到李衡。

不知是她躲功厉害还是什么的，不知不觉竟两天都没有碰到过李衡。

第三天的考试只有一门，考完后连着国庆一起放假。

七天半的假期，特优班的同学们下完考场都商量着去哪里玩，有的说回老家帮爸妈干活，有的说去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