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是……是……”夏菊支支吾吾着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春月……
春月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研究起手里的量尺,数着上面的刻点……
“快说!”洛黄眼神凌厉,出声喝道,手指再轻轻向前一指,一阵劲风呼啸而过,搁置在不远处红木桌上的烛台顷刻间被风拦腰截成两段!
出手之利落,截面之平整,将夏菊与春月这两个只在内宅里听话当差,深居简出的小丫鬟吓得惊叫连连……
夏菊更是被吓得直接跪到在地,不住地给洛黄磕头,“小……小姐,我说……我说……是大公子院子里砍柴的安福跟我说的……”
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春月的耳朵似小狗一般竖起,凝神听了片刻后,快步向门外走去,随后便听得她的一阵欢天喜地地惊呼声,“是大公子回来了……”
疾步而来的安一缓一进门便见着洛黄黑着一张脸靠着枕头坐起,夏菊哭得梨花带雨地跪在她的面前……
“这是怎么了?”
跟在他身后的春月叽叽喳喳地解释着,“大公子,你不知道,我们院子里出内鬼了!就是安福啊,他拿着你的事满府乱说呢!”
原本哭唧唧的夏菊觉得春月用词不太准确,抽泣几声后,纠正他道,“没有满府里乱说,他就跟我一个人说过而已……”
安一缓袖袍一挥,“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就这么将自己放了?
夏菊止了哭,抬头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安一缓,要知道卖身入府之时那门牙嵌着一片绿韭菜的人牙子曾疾言厉色地告诫过他们,为奴者不可非议主人是非。
而像丞相府这类高门大户规矩更甚,讳莫如深,还有非议主人被乱棍打死的先例,当然了,事发之地不在当今的丞相府。
安丞相虽算不上和颜悦色,倒也随和,节俭自矜,甚少动怒。
丞相府里当家主母早逝,安丞相忙于政务,大公子胸有丘壑,二公子则一天没个正经更加不是个管事的人,内宅里全靠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打理,传闻,这嬷嬷年轻时还是安丞相的乳母,端的是德高望重,深得丞相敬重,只是年纪大了,总有不周全之处,再加上偌大一个丞相府里,人多难免有口舌是非……
只是他们也就是背着人三两个偷偷说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被人搬到明面上过……
夏菊有逃过一劫之感,忙叩头谢恩,低着头快步逃离了这里。
她走后,洛黄瞪大了双眼望着一脸自然挨在她床边坐下的安一缓,“这事可大可大,我说你怎么就这么算了?也不说管管?”
安一缓神色平和,勾唇笑道,“坏的不过是我的清誉,他们知道你是丁是卯,我都不在意,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洛黄一噎,半饷都没缓过劲来。
一旁的春月却是一脸费解,,“大公子,您老人家的清誉就不要紧吗?”
安一缓斜睨向她,“方才我来时闻嬷嬷说小厨房里给你留了酥饼,叫你过去吃呢”
一听到吃的,春月眸光一亮,顾不得计较答案,忙放下手中的量尺敷衍地向安一缓行了个礼,双手提着裙子向小厨房而去。
洛黄看着她离去背影笑得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回过神又见安一缓紧盯着她,忙止了笑,偏头望向另一侧。
安一缓只能望见她白嫩细腻的肌肤上镶嵌的那个小而翘的鼻头,“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吃过药好些了吗?”
洛黄依旧偏过头,默不作声。
安一缓见此,转过身双手环胸,故作遗憾地道,“哎呀,本来还想跟某人谈谈洛家大公子二小姐的事的,而今这么一看,某人也不关心哪,我何必在这拿热脸来贴别人的冷屁股”
洛黄耳朵向上一竖,顿时来了精神,忙转过头去,一双眼睛滴溜溜似小兽一般注视着安一缓,“我兄长他们如何了?”
安一缓见她吃这招,睨了她一眼,“我肚子饿了,吃完饭再说”
听到他说起饿这个字,像是提醒了她已饥肠辘辘的肚子一般,极为配合地“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洛黄一张脸登时羞得通红,安一缓则憋着笑,伸长了头向外喊道,“春月,别把酥饼吃完了,留些过来给我们尝尝,某人哪……已经饿了……”
满嘴塞着酥饼的春月就坐在离房间不远的小厨房里,也不敢真将自己吃剩的这几块酥饼拿去,起身将炉上煨好的百合山药粥端下倒进瓷碗里端了去。
温热甜香的粥米滋养着她已空空如也的胃,连喝三碗后,洛黄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上遗留下的粥渍。
这等吃相着实让春月叹为观止,暗自嘀咕着,“没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这么能吃的,比我还能吃……”
最终迫于安一缓的死亡凝视,她收了声,默默上前想要再为洛黄将空碗盛满。
却被洛黄抬手挡住, “不吃了?”
洛黄手盖住自己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