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小丹修15

没错，这老人不仅卖糖葫芦，还卖糖画，听了悬宁的要求，他利索地答了声“好”，就开始操作起来。

这位老人的糖画手艺极好，很快就按照悬宁的要求做好了一只凤凰，悬宁见这糖画竟然能够如此逼真，当然非常开心，一边拿给兼禹看一边赞道：

“老丈好手艺！”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枚灵石递了过去，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试探地问道：

“老丈，你收灵石吗？”

这照城偏远，看起来很多人压根就不是修炼之人，要是他们不收灵石可就麻烦了，买了人家的东西，得拿个什么东西才能抵债呢？

幸好这老人接过了悬宁的灵石，爽朗一笑，道：

“收，小姑娘，灵石收，人间的金银也收哩！”

悬宁闻言也是一笑，轻松回说：

“那就好。”

那老人见悬宁连这都不知道，便猜到了眼前这俩器宇不凡的男女是第一次来照城，这小姑娘性子好，他不免觉得心中多了几分亲切，便劝说道：

“小姑娘，别光顾着玩儿，快去药房备点儿药材吧，去晚了可就没了！或者跟你郎君赶紧离开照城。”

听了这话，悬宁十分不解：

“老丈，这是为什么？照城要发生什么事了吗？”

老人的脸严肃起来，道：

“大家都说，瘟疫要来啦！”

“瘟疫？！”

悬宁大惊，她一路走来风调雨顺，天平地安，根本没有见到瘟疫的影子，这消息是打哪儿来的？说得又会是哪里……

果然，老人后面的话印证了悬宁的猜测：

“是啊，人界那边瘟疫蔓延许久了，咱这照城离得这么近，即使有结界，也还是备上点儿药材的好。”

“要是瘟疫真的穿过结界被人带过来了，仙门天高皇帝远，谁会管我们啊！就连离这里最近的城都在千里之外，咱们只能自己救自己。”

老人的话刚一说完，悬宁敛了神色，道了一声谢，又问了问城中药房的位置，然后便拉着兼禹的胳膊走了。

之后他们又随机找了几个人问，得到答案都是一致的，甚至城中连药房里的药材都卖光了，看来人间瘟疫这个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你怎么想？”

悬宁看向一直跟着她问话却一脸无所谓的兼禹。

兼禹闻言疑惑：

“什么怎么想？”

他不知道她突然问自己这个干什么，她应该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只要能跟着她就行。

悬宁没有直接回答兼禹的话，而是沉声道：

“我想去人间。”

瘟疫，既然知道了，她不能袖手旁观。

没有那些悲天悯人的大道理，只是出于很简单的恻隐之心，去看看，能救就救吧。

但是其中的凶险未知，她有点担心他会反对。

这时，就听兼禹说：

“那便去吧。”

仙界人间，他总能护着她，没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

人间确实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瘟疫。

悬宁和兼禹穿过那道隔绝仙人两界的结界后，来到了人间，看到满目疮痍。

有小孩子躺在已经死去的父母怀里说着自己饿，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为自己的子女挖墓穴让他们能入土为安，也有病得奄奄一息的男人独自逃去深山，怕过了病气给新婚的妻子。

有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一直是其余几个更小年纪的孩子的主心骨，告诉他们没事的。

直到遇上悬宁，她才拽着悬宁的衣角，哭着呢喃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丢下她。

悬宁看到身后的熊熊大火，这个大山深处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大人都感染了瘟疫，他们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孩子，一咬牙集体自焚，让最大的女孩领着其他的孩子去山外面讨饭，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见到这些生离死别的场面，悬宁几近落泪，就连兼禹都数次沉默，然而，他们能救一人两人，却救不了全部人。

他们还路过了人间的皇宫，面对这场已经持续一年之久，让国境内十室九空的瘟疫，人间帝王下了数次罪己诏，最后他跪在高台上祈求上苍：

“如果要降下惩罚，让朕一人来受，放百姓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