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祁泽看她还一直闭着眼睛，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没事了。”元熙也只能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发生什么了？那堆老鼠呢？”

祁泽拉着她往前走：“别老鼠了，先找人再说。”

这个大牢倒是独具“风味”，里面只有几间牢房，竟连看守的人也没有。不过这环境，怪不得不眠城也挺安稳的，牢房里面漆黑一片，到处都是老鼠，就算没有刑具也足以把人吓死了，谁还敢犯事？

他们找钱茂生倒也简单，整个牢房居然也只有他一人。元熙见他瘦骨嶙峋，衣冠肮脏，看起来倒也没人对他用刑。不过虽未用刑，但在这牢里应该也不好过。

元熙和祁泽就站在牢门外，钱茂生抬头看了一眼，便又蜷缩到墙角了。

元熙只好开口说道：“钱老爷，我们是钱小姐的朋友，钱小姐一直在找你。”

但钱茂生这次连头也没抬，显然是并不相信他们的话。

无奈，元熙只得拿出从小姑娘身上拔下来的梨花簪。祁泽这时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挪开了，元熙自然是没看到的。

元熙喊道：“钱老爷，劳烦您抬头看一下这个梨花簪。”

听到梨花簪，钱茂生迅速的抬起了头，他起先眯了眯眼看，许是隔的太远，没看真切，他拖着瘦弱的身体又走了过来，期间还摔倒了一次，看样子是许久未进食了。

待走近后，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元熙手中的梨花簪，元熙将簪子递给了他，他颤颤巍巍的接下了，像是接下什么宝藏一样。他似乎还是不相信，又掀起衣摆使劲擦了擦。

他说：“对……没错，就是这个。”他很惊讶似乎像是如获至宝。但他的声音又很嘶哑，应当是许久未喝水的缘故。明明是四十岁的人，却有了七十岁的苍老之态。

要是小姑娘看到的话，肯定是会心疼的吧……

“你们见过梨儿？梨儿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钱茂生抓着栏杆问他们。他像一个学者一样，迫切的想要得到知识的甘霖。

元熙怔了一下，随即说道：“她很好，她只是……只是很想你。”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他的某个地方，眼眶瞬间红了，他一边捶胸一边喃喃道：“梨儿，爹的好梨儿，是爹对不住你。”

元熙看向祁泽，他好像是在想事情，感受到元熙的目光后，也看向了她。那目光跟元熙看向他的不一样。元熙的目光是单纯的，而祁泽的目光是充满探究的，是了，他有点拿捏不住自己有没有跟错人。

钱茂生拿着簪子顾自难过了一会儿，又看向他们说道：“多谢二位帮忙照拂幼梨，烦请二位能将她送回她应该去的地方。”他从胸口中掏出了一封信，继续说：“当日走的匆忙，这封信也没来得及给她，二位帮我交给她吧。”

元熙接下信，坚定的说：“我会的。”

他擦了擦眼泪，仰头看了一眼，元熙也看了一眼，上面什么都没有。他也许并不只是想看头顶的墙，只是为了掩盖什么。

元熙问他：“你后悔吗？”

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笑了几声：“后悔啊，后悔没有早点做生意，这样梨儿的娘亲就不会……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啊。我钱茂生前半生穷困潦倒，后来靠着点小聪明赚了钱，也算阔绰一时了，只是爱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可能我真的是贪心吧。”

他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若是梨儿问，我们是怎么碰到的。你们就说，我做生意遇到点问题，回来拿点东西，所以没有去看她，苗伯伯一家是好人，会照顾好她的。等阿爹生意做完了，就回去了。”

元熙和祁泽听后，纷纷看了对方一眼。

钱茂生看着他们说：“二位走吧，这不是个好地方，别沾染了晦气。”

元熙和祁泽走了，刚走没几步，就听见钱茂生说：“梨儿，我无憾了，我来找你了。”然后便撞墙自尽了。

听见那“咚”的一声，元熙立马转过头看，人已经趴在了地方，只留墙上一片鲜血。

祁泽叹息了一声：“这样也好，留个全尸，也体面些。”

可是元熙犯了难：“我们怎么帮他收殓尸体啊。”这种情况下也不好施法，她希望祁泽能听懂他的意思。

祁泽也没说什么，倒是走了慢了些，元熙顺势走在了他的前面，果不其然，祁泽在身后偷偷的施法，她赌对了。

元熙和祁泽从牢里出来，打算回去了。可这倒是让元熙头疼了起来。

她当时施法使小姑娘昏睡，是为了免生事端，给她布下结界，是防止有歹人作乱。本来想的是，到时候偷偷的再把这结界和昏睡决解开就好了。可是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他并非人界中人，这就很难办了。

他们走在不眠城内的街道上，街上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元熙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便走了过去，买了三串。元熙将其中一串递给了祁泽：“给你，谢谢你陪我一起过来。”

他侧过